沉定新念,挥掌拿真气将床上的东西尽卷作一团,凝出一团灵火烧了个干净。
宁尘胡乱擦净身子套上衣服,重新走进来,萧靖已披上一身白袍,坐到了铜镜之前梳着头发。
宁尘忍不住走到她背后,摸着她手背将梳子要了过来,替萧靖去梳那秀发。
萧靖愣了一下,也便由了他。
那双手挑拨自已双乳时玲珑可恶,梳发时却沉稳温柔,叫萧靖新中不禁绵软。
「十三,你后面想做什么,先讲与我听。」
萧靖忍不住开口道。
「我……」
宁尘先前一番人魔交战,好容易择了一条「我道」,今后的事情还来不及思忖。
如今萧靖问起,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萧靖见他色滞,便继续道:「我已替你想过了。第一条路,你出关藏身,待中土风停雨息,你再回来寻你的龙宗主。第二条路,你留在绝云城入仕,等有了可以驱策的人马,把他们散入关内,探寻消息即可,我自然会全力助你。如今只有这两条路可行,你好好想想。只是浩天宗出言封关,城主早晚要应允,我便是能拖也拖不了太久,你需得速速决断。」
萧靖所言周详缜密,可见用心良苦。
宁尘品出其中滋味,再难自已。
「萧靖,我有一事要说。」
宁尘将梳子搁在萧靖手边。
「嗯。」
「昨日里,你定觉得心动摇,绮念不断,才忍不住与我欢好。只因你在绝云城势大,我忧你或有害我之心,偷偷对你施了法术。」
萧靖眉头皱起,回身盯着宁尘眼睛。
宁尘心中有愧,也望着她双目,手指一张露出那小小针匣。
「我拿惑无影针引了你的欲念,妄图把你心掌控,再用功法吸你修为,以便在绝云城扎下根来,再做图谋。只是我见萧靖你满腔忠义,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将针都拔去了。你对我这般好,我实是不能把做过的丑事再与你相瞒。」
萧靖听着他的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两人又默默相对一刻,萧靖转过身去,伸手取过梳妆台上一条青蓝发带。
她慢条斯理扬了扬长发,重新束好马尾,站起身来。
「走吧,我送你出关。」
萧靖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只打开门先去了。
两条路,现如今只剩了一条。
那意思再明确不过,她不愿再留他在城中了。
宁尘敢将事情告于她听,便有心承担后果。
萧靖听到真相,知道自己诱奸于她,还要亲自送他出城,当真是仁至义尽。
宁尘也不做小女儿姿态,随萧靖去了。
两人跨上战马,一前一后,向绝云城西门而去。
萧靖骑马在前,关节肌肉隐隐作痛,小腹更是酸胀不堪。
这还不算什么,尤是心口刺得厉害。
她为人一贯要强,想起昨夜自己被宁尘邪法作践得尊严全无,心中便忍不住火一样怒起。
按照以往脾性,她听罢真相,只会去门口提枪进来,一招九霄云裂把这少年扎个透心凉。
这念头在萧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能留住。
若不是他主动开口,自己又怎能知晓?哪怕只算此节,他便罪不至死。
昨夜荒唐,今朝却是你情我愿。
二人交融如酒,细细去品那情丝香醇,几乎要把萧靖醉倒。
如此去想,不是昨天叫宁尘使手段放下身心之防,怕也享不到今日之欢愉。
两相一抵,萧靖倒没了杀意。
待她回过,却发现自己深恨宁尘告知她真相,叫她再难忍耐他留在身旁。
你想要我这身子,便留下多磨些时日,我本就有心相寄,还怕我不交于你?为何非要使那天理不容的手段!萧靖手扶银枪,捏的指节咯咯作响。
可转念一忖,萧靖也知道宁尘身陷困地,为世间不容。
换作自己,也未必不会以种种手段提防身旁每一个人。
想到此处,萧靖的手又松了下来。
罢了罢了,且送他离去,只当是南柯一梦。
萧靖想回头看他一眼,又兀自忍住。
萧靖思虑甚重,不免心中焦躁,忽地一抬头,才发现已绝云城西门已近在眼前。
西门正对化外高原,是四门城防最要害之处,这里兵甲虽多,却不该如今日这般严整。
萧靖一愣,再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前城门紧闭,那城墙上的法阵都已发动了。
她眉头紧皱,驾马疾走来到城下。
兵士们见是萧将军,纷纷让路,一位金丹校尉上前迎来。
「谁让封的城!?」
「秉将军,今晨还未天明,黄震将军亲自前来下的命令。」
昨天萧靖特意说服城主多等两日,好叫城中庶民外疆商队有所缓冲。
这毫无征兆把城一封,宁尘走不脱还在其次,却又不知断了多少贫户细细财路,落得个家破人亡。
「你等先把城门开了,护城阵撤下!等我命令再做计较!」
「可黄将军已将阵界石取走了,我等撤不了护城大阵啊……」
萧靖怒火攻心,调转马头,对宁尘喝了一声「跟上」,快马加鞭往城主府去了。
宁尘徒见异变,心中一凛,还未等说话,萧靖就掠过身旁冲在了前面。
绝云城多需跑马,道路宽阔,赶上早间行人不多,萧靖一眨眼就甩了宁尘百十步出去。
宁尘暗自有了计较,他虽于城中政事不1,却也知道那黄震是甚等样人。
如今他突然封城,决计不止这么简单,后面定有招数等着萧靖。
他大声呼喝,想叫萧靖听他说几句话,可萧靖浑不理他,仍然马不停蹄。
只怨宁尘骑术不精,拼死拼活也追她不上。
恍惚间,宁尘不禁想起万法宗上自己是何等无计无措,一时只怕恶剧在萧靖身上重演,当下也不再犹豫,激开巽风邪体从马上跃起,御风直冲萧靖而去。
萧靖那胯下灵驹骏非凡,却也赛不过金丹修士的御风腾挪。
宁尘飞到萧靖马侧,伸手兜住缰绳:「萧靖!你且听我说!」
萧靖叫封城事情一急,火上浇油,看到宁尘那张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纵起枪杆就来驱他undefed
她权柄卸了,也好过被外道邪祟蛊惑,害了这一城的人。」
魏玄丘面色铁青,口中喃喃道:「这可……这可……」
王亦川往前探了探身子,语重心长:「你也知晓,那妖兽本是三年一小闹,五年一大闹,可这二十年间你可见大批兽军攻城?如此太平,怕是魔域一边早晚要有大动作。合欢宗宗主与西域邪道勾结,修习魔功,已闹得天下皆知。这些事凑与一起,难道还是什么巧合吗?」
魏玄丘熊口一口气卸了下去:「可萧将军毕竟对我恩义如山,我怎好……」
黄震朗声道:「也不需魏副统多做什么,只待我们行事之时,你按住镇城军不动即可。」
「可莫要伤了萧靖的性命。」
王亦川说:「那是自然,等我们绑缚了她,不如就交给魏副统看管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