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震一摆手:「哎!什么魏副统,今天我魏兄弟就要成镇城军正统领了,可喜可贺!」
面前二人哈哈大笑,魏玄丘嘴角颤了颤,与他们唱和到了一处。
这时有一人飞奔而入,道:「黄将军,我们跟住萧靖,眼见她去城门叱骂了几声,又去了城主府。」
「独孤那小子呢?」
「回镇城军统领府了。」
黄震手一挥:「再探再报。」
须臾之后另有一名校尉走进,王亦川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回座对黄震道:「人已埋伏好了。」
黄震早已想了一套软硬兼施的计策,自忖萧靖只会乖乖听命,用不到那强硬手段。
但为了保险,他依旧挑了锋前军二十名金丹好手布在府内府外,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半个时辰,探子来报,说萧靖一手拎着银枪,一手捏着城主敕令,直往黄震府上来了。
黄震心中不禁偷笑,这母狗做事端的是一板一眼,到这时候还讨什么城主敕令,全是虚招子。
她输就输在太过要脸。
等将她丑事散的全城皆知,就算一时拿她不下,她也断然没法留在绝云城。
一个臭娘们,压在头上这么多年,今次让你知道知道,女人就该给男人趴在脚底下。
念到此处,黄震心情大好,唤来几盏酒,于王亦川魏玄丘一并饮了起来。
过了些时候,就听锋前统领府大门咣地一声被踹了个稀碎,黄震便知萧靖到了。
有大事要做,黄震早叫门仆散去了府后。
萧靖无人阻拦,大步直直走上厅来。
她原本怒气腾腾,眼睛往魏玄丘身上一落,禁不住面露惊讶。
魏玄丘低头饮酒,却不看她。
萧靖也不废话,重新看向面前锋军统领:「黄震,是你让封的城?」
黄震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大喇喇道:「萧靖,大白天的闲来无事,跑到我这里撒什么疯,赶紧回去日你的小白脸吧!」
萧靖也不作色:「闭上你的臭嘴,把阵界石交出来!你也是护佑这一城的要员,不去顾念乡亲父老,真把勾心斗角这些破事当戏唱了?!」
黄震一口酒下去,咂了咂嘴:「我若不交,你又待如何?你不会以为拿城主敕令出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吧?」
「不听城主敕令,你是真要反了?」
黄震笑道:「萧靖,也就是迂腐如你才把那脸面活儿当回事。我教你记住,有些事是要不得脸的。不要脸了,那凡人的开城敕令就压不得我,你手中便是废纸一张。再说,我何必去反城主?倒是你在这绝云城一手遮天,作威作福,我若是反,反的也是你萧靖!」
「就凭你?」
「凭这一城的民心!」
黄震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记,豁然起身:「你与合欢宗邪祟寻欢淫乐,叫他在床上日得千娇百媚供他使唤,定是要放他出城去。你放走了贼人,若叫浩天宗找上,又置绝云城于何地?」
他一番话说得豪气凛然,死死扣住了大义的跟脚。
黄震这么多年与萧靖共事,最是知道她何等样人。
想动摇她的嵴梁骨,就得从萧靖最看重的地方下手。
果不其然,萧靖面如沉沼,一言不发。
黄震看着她模样更加熊有成竹。
「你素来刚正,这次一朝失足,我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卸职致仕吧,待送走了浩天宗尊使再说。你的能力众人都看在眼里,城主自然会再许你一个重位。」
黄震一头堵一头疏,换做常人八成就身不由己顺着他走了。
不过黄震知道,萧靖上位已久,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萧靖喘了两口气,却说了一句黄震刚才说的话:「我若不致仕,你又待如何?你不会以为推浩天宗出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从吧?」
黄震哼道:「那我只好将实情向浩天宗尊使上报。只是你萧靖身在绝云城重位,庇护邪佞,浩天宗是定要追究到底的。那大宗大派,不把绝云城掘地三尺,断不会善罢甘休。你非要以一人之错,连累满城百姓?」
萧靖向周遭扫了一圈,心道宁尘所说不错。
「黄震,你把满府的下人从卫都驱走了,只在此间留我等四人,不是也怕浩天宗知情发难吗?我知道,你同样不想叫浩天宗抓住尾巴。你若告密,不过是鱼死网破之举,难道这绝云城你是一点也不在乎?」
黄震被说中心思,嘴角抽搐两下:「你当我豁不出去?绝云城乱了又怎样?我只要讨得浩天宗支持,坐得城主之位,再起一座新城都不在话下。倒是你萧靖,真敢狠下心来与我对赌?」
萧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原以为,你虽为人乖戾,至少心中是放着绝云城的。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我倒也不必迟疑了。」
「少他妈废话!你若不交权,我即刻就去迎宾府见浩天宗使者!」
「不用去了,现在就见吧!」
萧靖手掌一翻,从储物戒中抖出一只布袋。
那布袋圆鼓鼓一团,人头大小,浸透了暗红液体。
她把布袋往前一丢,咕噜噜滚到了黄震脚下。
黄震大惊失色,哆嗦着抓起布袋一角,手忙脚乱去解捆口的麻绳。
「你……你……你将浩天宗的人……」
那浩天宗使者虽然与萧靖同是灵觉期,总得有些护身法宝,万不可能无声无息被萧靖就这么杀了。
再说她怎么敢的!?浩天宗使者是黄震计划中压秤的秤砣,这一下子谋划叫萧靖全盘搅乱,他怎能不慌。
黄震情恍惚,呆呆扯开布袋往里一瞧,哪里是人头,一个破西瓜而已。
脑子里刚滑过「这是闹哪门子笑话」,耳边却已风声啸起。
宁尘咬住时机,从斜后方栖息处纵身一跃,陌葬三刀直奔黄震脖颈而去。
他巽风邪体最是擅长隐秘气息,厅中几人不过灵觉前期修为。
他们全落在萧靖身上,宁尘匍匐潜入黄震近处,竟无人察觉。
黄震毕竟久经沙场,反应极快。
他激起身上护体法器,咬着牙拧身一闪。
宁尘三刀齐发,先破法器,再透甲胄,直入黄震左肩。
一道血箭滋出,黄震血灌瞳仁,哇呀一声爆出随身四柄骤日狂刀,将宁尘生生逼退开来。
萧靖已纵枪而上,噼啪荡开黄震御刀罡气,枪花如疾风暴雨兜头罩下,不给黄震半分喘息之机。
宁尘团身一扑闪过黄震刀锋,也不恋战,将手中长刀猛地甩出,直奔对侧王亦川而去。
王亦川慌忙使个铁桥躲过那刀,坐在旁边的魏玄丘却已拔剑朝他挥来。
「魏玄丘!你!」
魏玄丘面似钢铁,手中战剑当熊剁下。
可他修为毕竟低了王亦川一档,虽将王亦川噼倒在地,却只裂碎了他熊口护心的铠甲。
黄震泼刀如壁,在萧靖枪影中苦苦支撑,大喝道:「来人!!」
他声音运足了真气,周围埋伏的二十名金丹期武修闻声而动。
可他们刚冲进厅内,就见萧靖将敕令扬在了空中。
「城主亲令!擒拿叛将黄震王亦川!」
那敕令写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