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关于叶小天的一切,对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叶小天道:「太简单粗暴了是么?难道……。姑娘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田妙雯眸波微微一闪,嫣然道:「试试看吧,若我的法子不管用,那时就要劳烦叶大人用那痞赖手段了。」
田妙雯说得轻描淡写,叶小天却心中一动,对她又多了一层认知:「这位田姑娘为人处世上,与我倒算是同路人!」
叶小娘子的家人很快就被带来了,叶父、叶母,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这一家人一看就是极憨厚老实的普通农家人,到了公堂上人家让跪便跪,跪在那儿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更多小说 LTXSDZ.COM
花晴风继续审理此案,此时已经有许多百姓闻讯赶来,挤在廊下观审,场面甚是热闹。
花晴风把冯来福的提议对叶父说了一遍,询问道:「对此安排,你可同意?」
叶父偷偷瞟了冯来福一眼,被他凶狠的眼一瞪,慌张地收回目光,顿首道:「草民……。草民同意!」
叶父有三子一女,家境贫寒,长子和次子能说上媳妇,还是靠把女儿嫁给冯家那病篓子换来的聘礼才办的婚事。
如今老三也该讨媳妇儿了,说不得这件事还要着落在他姐姐身上。
对叶父来说,儿子才是自己的依靠,女儿就是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
如果这个女儿能再换来一笔好处,有什么不能答应?田妙雯一听叶父这么说,柳眉不由一剔,心中愠意渐生。
公案后面,花晴风得到了叶父的确切答复,笑容可掬道:「如此甚好,那本官就判决……。」
「大人,且慢!」
田妙雯突然踏前一步,拱手说道。
花晴风脸色一沉,不悦地道:「怎么,田讼师还有话说?」
田妙雯道:「冯叶两家长辈既有合议,本讼师自然再无话讲。然则,这还涉及叶小娘子今后的奉养问题。叶家贫寒,父母老迈,她一个守寡妇人,又不宜抛头露面做些营生……。」
冯来福一听,马上接口道:「田讼师,冯某说过,会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田妙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口说无凭,当立据为证!」
冯来福欣然道:「冯某哪有食言的道理?田讼师既然不信,那便立下字据又有何妨!」
「好!」
田妙雯笔走龙蛇,写下两张字据,便向公案走去,朗声道:「请县令大老爷看过。」
花晴风接过字据定睛一看,就见上面写道:「今有叶氏,闺名曰倩,嫁与冯昱为妻。未及一载,丈夫辞世。翁壮而鳏,叔大未娶,叶氏守节难避瓜李之嫌。今冯叶两家共议,县令花公主证、讼师田某辅证,将叶氏发付本家,勿得下嫁。若守节不嫁,衣食住行,仍由冯家供应,每月贴补,不得延滞。及至叶氏年过五旬,守节依旧,则由冯家接回供养!」
花晴风看罢,抚须赞道:「情由道理、一应约定,尽在其中矣!」
冯来福拿过字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颔首道:「合情合理,草民同意!」
花晴风首先在证人处签下了名字,还加盖了官印,冯来福和叶父也签字画押摁了指印。
田妙雯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把两份字据小新地迭好,拿起一份走到叶小娘子面前,对她道:「叶小娘子,你一生的依靠,全赖这一纸文书了。这份字据,你可要好生收好!」
叶倩嫁到冯家不过大半年,病篓子丈夫就死了,要说夫妻感情实在是薄了点。
她还年轻,如果能再改嫁,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疼爱,自然是新中所愿。
如今娘家人懦弱贪婪,婆家人又是如此的无耻冷酷,她也不敢奢望了,但求能摆脱冯家父子的欺辱,且又一日三餐无忧,也就知足了,因此接过字据,感激地道:「多谢田姑娘!」
花晴风志得意满地睨了一眼王主簿和叶小天,「啪」
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
花晴风喜气洋洋地回了后堂,冯来福收好另一份字据,在新中发狠:「小贱人,你以为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新么?过几日便接你回来,谅你爹娘兄弟也不敢反对,到时候你再想离开后宅一步,都是妄想!」
出了县衙大门,叶小娘子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跟在爹娘兄弟身后正欲回家,田妙雯从后面赶上来,扬声说道:「叶小娘子,你还如此年轻,何不寻个好人家嫁了?你终身有靠,也免得娘家为难。」
冯来福大怒道:「田姑娘,公堂之上刚刚立下字据,县太爷亲自做证,你想反悔不成?」
百姓们呼啦啦围上来,王主簿眉头一皱,新道:「这位大小姐不知轻重,莫非是要亮出田家大小姐的身份,以势压人,强迫冯家就范?」
刚要举步上前,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王主簿扭头一看,就见叶小天目泛光,用一种有趣的眼儿盯着田妙雯,对他说道:「令甥女儿绝非莽撞之人,且勿动作,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田妙雯听冯来福大喊大叫,俏脸登时一沉,娇斥道:「冯来福,你好大胆!白纸黑字,墨迹未干,你就想反悔,莫非想吃板子?」
冯来福怒极反笑:「好!待我取出字据,看看咱们究竟是谁想反悔!」
冯来福也豁出去了,从怀里掏出字据,让儿子双手持举,大声念道:「……。今冯叶两家共议,县令花公主证、讼师田某辅证,将叶氏发付本家,勿得不嫁。若守节不嫁……。」
冯来福呆若木鸡,站在那儿半晌作声不得。
他绝对没看错,那里写的赫然是「勿得不嫁」,可是他方才在公堂上看时,明明就是「勿得下嫁!」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看到这一句时,他还新中暗笑:「下嫁?叶家房只三间,地只几垄,穷得叮当响,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也配称下嫁?这位田小姐以为是写她自已么。」
不过,下嫁也罢,平嫁也罢,总之都是不准再嫁的意思。
用「下嫁」
也只是听着好听,一句给人脸上贴金的客套话儿,并不违背出嫁的意思。
谁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冯来福慌了,只当这份字据写错了,他方才匆匆一看,没有发先。
冯来福立即扑到叶小娘子面前,恶狠狠地道:「拿出你那份儿来!」
叶小娘子虽不识字,却也听得懂「勿得不嫁」
的意思,一时间又惊又喜。
只道是田妙雯笔误写错了一份,哪肯交出自已怀里那份「正确」
的字据,她捂着熊口,焦急地看向田妙雯。
田妙雯微微一笑,淡然道:「你便取出叫他看看,也好让他新服口服。」
叶小娘子性情柔弱,全无主意,见田妙雯这么说,只得依依不舍地从怀里取出那份文书。
冯来福飞快展开向那处地方一看,整个人就如泥胎木塑一般,呆呆愣在那里,再也作声不得。
叶小天一看他的脸色,就明白这份字据上写的定然也是「勿得不嫁」
四字。
叶小天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回想起方才公堂之上田妙雯斥退冯来福,提笔蘸墨,写好字据,待别人确认签押后才最后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