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盈亏。
想修缮河道?。
好事啊,可这钱谁负责?。
因此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
张胖子看了一眼工科司吏,工科司吏不等他开口,便出列道:「知府大人,西城城墙坍毁多处 ,本司人员正全力修缮。另外,城北的粮仓也在建造当中 ,还有北城外半坡镇的水利工程也在进行当中 ,实在腾挪不出得力的人手再去主持清瘀疏浚了。」
张胖子一听,这粮仓就是给他们张家建的,不能耽搁。
半坡镇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是他张家的,那儿的水利工程当然也不能影响。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工科的干吏,绝不能再抽调了。
张胖子迟疑着向众人一瞧,众人立即纷纷低头回避,张铎不禁露出恼怒神色 。
于俊亭坐在上首,俊目微微一瞟,看见只是揣了两只耳朵来的叶小天正神游物外,不禁微微一笑,开口道:「知府大人,此事不如就交给叶推官去做吧!。」
叶小天呆了一呆,急忙起身道:「大人,下官是刑厅正印,恐怕……。」
于俊亭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眼斜乜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叶推官近来很闲嘛,难道不能为知府大人分忧么?。」
叶小天知道这小妖女刁蛮得很,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低头道:「是,疏浚河道之事,就请交给下官来办吧。」
张胖子转嗔为喜:「叶推官年少有为,定然不会有负本府所托。你办事,我放心。」
张胖子议定此事,就此免了亲族找他聒噪,便心满意足地回转内宅去了。
自有一位师爷替他上前,笑吟吟地向叶小天打了声招呼:「叶推官,西城一带住的大多是府尊大人的本家,你懂得,呵呵……。」
这位师爷刚走,戴同知又凑上来,向叶小天和煦地一笑,说道:「本官府前积水甚深,出入很是不便啊,你懂得,呵呵……。」
戴同知刚刚走开,州判御龙又走过来,道:「叶推官呐,本官住在城南的安澜巷,你……。」
叶小天赶紧点头道:「我懂得,我懂得!。」
孺子可教也,御州判含笑而去。
李经历又凑上来,搭着叶小天的肩膀,亲热地道:「贤弟 ,我那丈人家住街头,我家住街尾。我家住在哪儿你是知道的,咱们自己兄弟我就不用嘱咐你什么了,反正你懂得。」
叶小天再度无语。
这一路走下去,认识的、不认识的,职阶比他高的,职阶比他低的,纷纷上前打招呼,叶小天含含煳煳地一一答应下来,回到刑厅签押房里坐下时已是昏头转向。
李秋池像条黄花鱼儿似的熘过来问道:「东翁,知府召见有何要事啊?。」
叶小天想到自己一介推官居然去挖渠治河,一时之间还有点儿不太真实的感觉,便有些迷茫地道:「城中多处积涝成灾,知府大人决定拨款清瘀,此事交给咱们刑厅来办了。」
李秋池眉头一皱,旋即展颜道:「管他是不是分内之事,有事做总比没事做好。再说,这事未必不是东翁与各位官员结纳关系的一个契机。呵呵,不知知府大人准备拨款多少啊?。」
叶小天努力回忆着道:「唔……。好像是拨银二百两吧,轮番调换,每拨劳役征三百人。」叶小天从来没有市政建设方面的经验,正苦苦思索该如何着手,李秋池又抱着一具算盘走回来,这是他从户科那里借来的。
李秋池作为师爷,在叶小天的公案之左就有一张办公桌。
他把算盘往桌上一放,便开始噼呖啪啦地打起算盘来,算了好久,摇头道:「东翁,时间不是问题,最难的是初时的安排和调度,一旦确定下来,大人只需安排几个小吏负责就行了。真正为难处 ,是银子不够啊。」
叶小天跳起来道:「先生所言甚是,没有钱怎么做事,我去找府尊大人要银子!。」
叶小天风风火火而去,小半个时辰后怏怏地回来,李秋池问道:「东翁要来了多少银子?。」
叶小天牙疼似地咧了咧嘴:「知府大人是铁公鸡 ,要拔他的毛,困难得很。此事容后再说,你先去工科索来本城地下暗渠的图纸,咱们研究研究。」
李秋池苦着脸道:「东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叶小天一贯的思想,用现代一点的哲言来讲就是:「生活就象被强奸 ,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所以说道:「没有米,咱给他变出米来,那才叫本事。做官不怕有苦差使,就怕没有差使,我们全力以赴吧!。」
第二天,叶小天便换上常服和李秋池一起离开了刑厅,据说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
叶小天揣着李秋池从工科要来的那份图纸,时而取出来看看,时而和李秋池遛达一阵,还站在满是肮脏积水的坑渠前指指点点一番,宾主二人便露出一脸的奸笑,也不知商量什么。
翌日一早,叶小天便召集刑厅一干僚属吏员开始分配清瘀工程事宜。
众人一一领命而去,立即如火如荼地大干起来。
清平街、清浪街、太平街三街六巷,最繁华的所在同时开工,都是从路口开挖,沉淀几百年的污泥全都挖了出来,曝晒于河道两侧,一时臭气熏天。
众掌柜们得知毛问智就是这一路段的监工,赶紧上前向他诉苦:「清理这条河道究竟要多长时间啊?。我们还要做生意呢,实在耽搁不起呀。」
毛问智道:「急什么?。宋朝时候造的这条暗河,用了五百年才清理一次。我打算造一条一千年后都还能用的泄洪渠,让千年以后的人都记着我们知府老爷的恩典。」
这时候,一个皂隶跑过来在毛问智耳边说了几句,毛问智立即振臂高呼道:「小的们,收工喽!。」
「嘎?。」
众掌柜齐齐一惊,「毛头儿,这离晌午还早着呢,怎么就收工了?。」
毛问智把眼睛一瞪:「知府老爷有令,叫俺们先去西城,给他的本家亲戚们修泄洪渠。怎么着,你不服吗?。不服跟知府老爷说理去。」
那些饭店掌柜们哭丧着脸问道:「毛头儿,你这就走了,那这儿怎么办?。」
毛问智道:「等我们修完西城再说。开拔,去西城!。」
毛问智命人在清理了一半的工程区域插上官府的工幌旗子,便领着一帮光着嵴梁、挽着裤腿的役夫呼呼啦啦地离去,只留给清平街众掌柜们一个臭气熏天的烂摊子。
同样的场面,在三街六巷最繁华处 ,不约而同地上演着……。
一大早,花经历、江经历、章知事和阳照磨就分别出现在了三街六巷的某一条大街上,众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纷纷聚拢到他们身边,向他反映清瘀给他们带来的一系列不便。
这些推官衙门的属官们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和理解,然后才道:「不过,据我所知,推官老爷确实是想从三街六巷开工,为百姓谋福祉的。然而西城那边……。你们懂得!。」
清浪街上,花经历在众商贾百般央求后,面有难色地道:「这样吧,我便替你等向推官大人说明你们的难处 ,再从地方上征召一些劳役。对这些半途停工的地方,能清理的就清理,不能则先恢复原状,总之不影响大家做生意就是了。」
众商贾喜出望外,花经历道:「只是这额外征召劳役,一应花销却不可能由衙门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