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位掌柜可有主意么?。」
众人到旁边商议起来,现在街巷两边全是淤泥,臭气熏天,肮脏不堪,以至行人绝迹。
每耽搁一天都是不小的损失,如果花点小钱能解决此事当然值得。
当天下午,商贾们便众筹了一笔款子,这笔款子的数目对每家商铺来说都尚可承受,但汇集起来却很可观。
花经历收到款子后一口答应,次日安排人尽快运走淤泥,恢复街道原貌。
江经历和章知事等人那边也都是满载而归,除了交到李大状手上的众筹款,他们自己还落下了一些好处 。
尤其是众商贾欠他们的这份人情 ,这可是用钱也买不来的。
淤泥可都是沤发了几百年的肥土,撒到田里就是极好的肥料。
叶小天散出消息后,附近的村民推车挑担自发地过来争抢这些河泥,成为免费清淤的生力军。
叶小天多措并举,亲自来到铜仁城最大的裕记砖瓦厂跟丁掌柜谈生意,寒暄后开门见山:「近日大雨,城中积涝成灾,知府大人决意要疏浚河道。清理河道,最麻烦的就是如何处理清出来的那些淤泥。现如今本官已经想了一些法子,一些淤泥可以用来填塘,一些淤泥发动乡民运走肥田。可是还有大量淤泥无法处置,本官便想,何不利用这河泥来烧制砖瓦呢?。」丁掌柜试探地道:「推官老爷是让我们裕记砖瓦行在城中设窑,就地用污泥烧制砖瓦?。咳咳,河中淤泥固然可以用来烧制砖瓦,可是污泥烧制出的砖瓦残次品太多,一般来说仅有七成可用。老朽是生意人,这对老朽来说可有点划不来啊。」
叶小天摇头道:「丁掌柜的这账算得不对。本官来时已经打听过了,用河道挖出的淤泥,直接就省了你上山取土、曝晒、粉碎、过筛和加水和炼这几道工序,帮你省下的何止是钱,还有大把的时间呐!。再者,在铜仁城中就地烧制,省去了从郊野运往城中的环节,这期间你又要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就是你们烧制出来的残次品,也不能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本官可以花些钱买过来,打成碎渣用来夯实河底。」丁掌柜仔细想了想,不由怦然心动。
全城清淤旷日持久,最快的话也得一年半的时间。
如果这一年半他都可以利用城中淤泥烧制砖瓦且就地销售,的确是有大把的利润。丁掌柜点头同意,叶小天马上爽快地告辞离去。
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倒是给丁掌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觉得这个官与铜仁府的那些官似乎真的不大一样。
叶小天解决了处理淤泥这个大难题后,逮着机会就去向张知府诉苦。
张知府不胜其扰,终于改口同意,清淤工程分两年完工,那二百两银子算是一年的工支银,来年再拨付二百两。
如此一来,再加上叶小天从众商户那里「筹募」来的银子,足以保证整个工程的顺利进行了。
接下来,叶小天便把具体事宜交给了刑厅各位属官。
这些坐地虎鬼点子可不少,谁家要开张、娶亲 ,门前乌烟瘴气的怎么成?。
想让他加快施工速度,多少总要给点好处吧。
此一举,既帮叶小天收服了刑厅僚属的人心,又帮所有人赚到了外快,大家对叶小天心悦诚服。
在李秋池的努力下,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到刑厅来打官司,大多是商贾们之间的经济纠纷,可恰恰是这种案子油水十足 。
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总要上下打点一番,刑厅终于活过来了。
刑厅的变化、叶小天的作为,都看在铜仁府一众官员眼中 ,叶小天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在渐渐改观。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对叶小天这个外来户普遍有些排斥,但他们渐渐发现,叶小天做事很有章法分寸,不该他管的事,他绝不会强出头,比如叶小天在张氏和戴氏之间那桩人命案子中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
清淤这事,以府衙拨付的那点银两,根本不可能顺利铺展开来,可叶小天偏偏化不可能为可能。
他想出了种种办法,真的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全城清淤。
能用最少的钱,干成一件别人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这个人就了不起。
于俊亭在府里听下人禀报叶小天近日的所作所为,开始她唇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可是听着听着,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她当初把疏通河渠的事栽到叶小天头上,本是存了戏弄羞辱之意。
看叶小天当时的态度,分明也不愿接受。
可他既然推脱不了,就放下自己的成见全力以赴去完成,这就难能可贵了。
知府只拨了可怜的二百两银子,他就千方百计想办法,竟然巧妙地完成了任务。
这样的人若能为我所用……。
忽然之间,于土司动了怜才之意。
可是她所谋划的事是见不得光的,要招揽一个人为己所用,当然得了解他的根底。
她是女儿身,不方便出面,就把此事交给了戴同知。
……。
一处亭子,上边悬着竹帘,帘儿半垂,掩住了戴同知、李经历和叶推官赤条条的身子。
三人各自一张木榻,榻上铺着洁净床单,伏在榻上,背上有一双手推拿着,嗅着亭外的花香,听着耳畔鸟语,令人飘飘欲仙。
「再加些力……。」
叶小天伏在那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感觉背上愈发轻柔,便叮嘱了一句。
那身穿亵衣裤,颇有几分俏媚的小姑娘柔声道:「这位老爷,不是狗家不舍得力气,筋喜柔而恶刚,适宜的力道才能行气活血 ,扶正祛邪,并不是越痛便越好的。」
叶小天「唔唔」两声,道:「只是被你按得快要睡着了。」
说话间,右手边李经历伏在榻上,酣声已经起来了。
左手边戴同知微笑道:「贤弟若是倦了,便小睡片刻也无妨。」
叶小天道:「我没有白日小睡的习惯,若是不能睡足 ,反觉更不舒服,不如不睡。」
戴同知道:「既然如此,你我聊聊天,便可醒盹儿了。我与贤弟相识也有一段日子了,对贤弟却还不甚了解,听说贤弟就是我铜仁本地人?。」
叶小天一呆,心道:「我怎么会成了本地人?。」
转念想起当初为了中秀才,黎教谕特意把他的户籍办到了铜仁府。
这种事应付科考也就是了,对戴同知却不必隐瞒,况且戴同知是张知府的心腹,是地头蛇,这种事根本瞒不过他,事后被他察知反而不美 。
叶小天便坦诚地道:「对戴兄,小弟可不敢隐瞒。实则小弟是京城人氏,原本只是天牢一狱卒。当初受人所托,赴江南送一封家书,结果出了岔子,辗转来到贵州……。」
叶小天捡那能说的,对戴同知说了一遍。
戴同知找了这么个机会接近叶小天,目的就是探听他的底细。
人在这个时候,身心最是放松,也最没有戒心,比较容易打探到真心话。
他事先已经对叶小天做过一番了解,知道他的真正出身,一听叶小天没有隐瞒,便道:「呵呵,原来如此。英雄不问出身,我也只是生得好。如果我的出身如你一般,却未必及得上你今日的成就。」
戴同知咳嗽一声,又道:「只是贤弟在贵州做官,未免委屈了你。」
叶小天道:「戴兄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