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回去给他天天在家看,你好我也好。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是建议两位能协商就尽量协商解决。」
「行,那就算笔账吧!。两扇玻璃门九百,门口地板砖全换一千三,外套沾上油漆损失四百,鞋子四百,总共……。三千,还有这些天不能营业的损失,如果店里的花卉有病害还要追加赔偿……。唔,暂时就这些,五千!。」
「不就半桶油漆,怎么这么多!。」
一般人去掉花销,一个月都不一定剩下五千,如果有贷款,更是几乎没有。
她无所谓的样子一下激怒了我,一拍桌子,「啪!。」
「什么叫」
不就半桶油漆?。
「不愿意是吧?。好,明天我会以」
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伤害罪「对你起诉,等着接律师函吧!。」
「凭什么!。她这么有钱,住的还是别墅,指不定就是被有钱人包养的呢?。还有,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吧!。」
疯了吧?。
包括我在内,这是屋子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以前听到不可理喻的疯言疯语只会当做笑话,现在只觉得……。
简直懒得反驳。
或许这只是件小事,民警,甚至馨姨都有劝我说索要的赔偿会不会高了点,奈何我咬死不松口,不留一点回旋余地,最终也就这么办了下来。
「馨姨,你不该心软的。」
「姨只是觉得……。」
「觉得她可怜?。」
「嗯……。」
「她那是活该!。这次不让她知道教训,她只会把你的宽容当成软弱,等到哪天又想不开了,还会再来泼你一门的油漆;万一她再疯一点,直接对着你泼怎么办?。泼的如果不是油漆,是强酸,把你毁了容,脸上坑坑洼洼,这一块凹进去,那一块烂掉……。」
「啊——」
我故意说得黑暗恐怖,果然扭转了馨姨的想法。
我郑重其事对她说:「千万千万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宁愿先假设别人全都是最坏的恶人,然后再慢慢地排除原先的结论……。信任就是这么来的。」
「与人为善,但是不妨碍你背后防着人一手,尤其像馨姨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指不定现在就被哪个人贩子盯上了想要把你卖到越南去,到那里把你绑起来专门生孩子……。」
「不要说了!。呜呜呜~~好吓人……。」
我捏捏她抓住我胳膊的手背,「当然了,还有我,要是碰到搞不定害怕的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就是你的Superman,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
「馨姨,别怕了,回去吧。」
不打预防针不行,她的性格那么弱,太容易吃亏了。
……。
「我们的爱呀、爱呀/好像风中沙/轻轻吹过你的手掌/却握不住她……。」
刚睡着被吵醒,就像被人从结冰的湖面下拽出,会猛地一抖。
「馨姨?。」
「小宇……。」
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我一个激灵从头颤到脚,瞬时清醒,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汹涌而来,翻身一把掀开被子,「你在哪?。」
「我在家……。好害怕……。」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了?。」
「我梦到……。梦到……。」
「咳——咳——咳咳——」
骤然放松之下口水呛进肺里,我猛烈咳嗽起来。
「小宇!。小宇!。」
「咳……。没事,我马上过去……。」
刚插进钥匙,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一具柔软火热的娇躯迫不及待朝我扑来撞进怀里,「小宇~」
眼角犹自残留泪痕。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带上门,心里想着,白天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屋内装了暖气,但也不至于温暖如春,身着宽大漏风的睡衣,安心之后就觉得有些冷了。
「梦到什么了?。」
坐在床边,我随口问道。
「就……。反正就是噩梦……。」
说着说着,她竟然眼波流转不敢与我对视。
本来还不是特别好,这下我突然就来了兴趣,「具体是什么?。」
既然是噩梦,你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面对我的穷追不舍,她支支吾吾道:「我梦到自己被人捉住,还被弄断了手指,流了好多血,疼死了……。然后他开车,开很快,一下子就撞上……。最后被绑到一个屋子里面,进来一个人……。要……。要……。我一看清他的脸,就吓醒了……。」
说着还在被子里面扭了扭。
「要干嘛?。」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吓醒的啊,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带后怕的?。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人贩子……。」
「哦……。对了,你看清那张脸长什么样了吗?。」
馨姨迅速偷瞄我一眼,立刻缩进被子。
好家伙,噩梦最后生生被你做成了春梦!。
就是我自己乱入一把有点怪怪的……。
「好了没?。安心睡觉吧,我回去了。」
「别!。」
馨姨终于不藏了,「还怕!。」
「那总不能我站这看你睡啊?。而且万一你又醒了怎么办?。」
「这……。小宇,你冷吗?。」
「啊?。还好,不是很……。」
看见馨姨希冀的眼,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及时改口,「刚才不是很冷,现在确实有点冷了。」
「要不……。」
「要不……。」
同时停顿,她看着我,我看着她,都在等待对方先说。
「小宇上来焐会吧……。」
「我上去焐会吧……。」
又同时开口,一个邀请,一个请求。
「唉!。好嘞!。」
我呵呵咧着嘴,被角掀起一点点躺进去,一股香香的、暖暖的、好闻的气息就直往鼻子里钻,背后垫子软软的,我却手足僵直,望着房顶一动不敢动。
在每个独处的时刻,我总会想到过去的事情,也会因为阮晴漫长而无归期的消失感到煎熬。
我没有信心自己能捱到那个时候。
幸好,有了代步车以后,在每一个难以入眠又容易惊醒的夜晚来临之前,我可以赶回馨姨用她的娴静构造的安全屋,减轻我的孤独。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就像阮晴说的,我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因为她把我保护得实在太好了,我自以为的每一次成长,都离不开她默默的引导和扶持。
我依旧软弱。
……。
十一月金秋渐寒,已经不太适合盆栽的植养,订单稀少,倒是有两位居家的贵妇和馨姨约谈之前买的名卉怎么过冬。
我再次带着点点片片的伤痕回家,没想到周婷婷故意给安排了几个更高年级的师兄,全力放对之下感觉好像被打出了骨裂,不过也更能泄压,释放蠢蠢欲动的躁动。
「馨姨!。晚上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