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玉灵凤被半拖半架着从队列中穿过,进入中军大帐,被两个兵卒按着跪在地下。
到了这时,她反而什么恐惧和顾虑也没有了,面对刀枪和仇敌挺起胸膛,彷佛又恢复了驰骋沙场的些许英气。
一个沙哑的嗓音从堂上响起来,「这就是玉贼的女儿吗?。」
有人回禀一声「是」。
那个声音又说:「让她抬起头来!。」
有人便从背后揪住头发,扳起了她的脸。
玉灵凤抬眼往上看去,只见帐后端坐着一个身材粗短、面皮黑红的胖子,身穿赭红披风,内衬连环锁子甲,正睁着一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往自己面上看,口中还说「啧啧,不愧是大漠第一美女,果然生得这么标致!。」
四周一阵哄笑。
她的头脑一阵眩晕,冉庆郾这个老贼!。
……。
所谓的叛乱对簏州百姓来说彷佛远在天边,因为他们自始子终压根就没有见到叛军的影子。
倒是冉将军平叛把沉寂多年的簏州搅了个乌烟瘴气。
听说叛军被打败,叛将之女也被俘,耽误许多天的生意也该恢复了吧!。
于是在冉将军平叛后的一个清晨,城西的烧饼铺老头天还没放亮就起来张罗生意了。
和面打饼、烧火支炉子,开门挂幌子,然后提了一柄破扫帚慢慢的打扫铺子前面的街道。
灰蒙蒙的街上稀疏的起了几点灯火,城门楼子下边已经开始有等着出城的商贩们了。
一阵晨风把几张残破的毛边纸刮落在脚下,老头子用扫把扒拉了一下,见是半张从城门洞里撕下来的告示,上面用毛笔勾勒出一个女人头像来;连日的风吹日晒已经把头像弄得难以辨认了,只依稀看的出一个娇好的轮廓;头像下面还有几行黑字,半截朱红的官印。
老头子看到这朱红就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看四外无人,伸手捡起这片纸塞进了烧饼炉子里。
长街那头骤然响起了一阵轱辘声,几个黑衣士卒彷佛从晨雾中浮起的鬼魅,簇拥着一辆平板车向这边走来。
老头像见了鬼似的急忙拖着扫把闪到了铺子门口,可又不敢进去,只好拄着扫把戳在门口不动,只剩下两肩瑟瑟发抖。
车子近了,老头子这才发现上面还躺了一个人,看到这个人,老头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来没见过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人。
破碎的衣裙裹不住伤痕累累的肢体,手脚上钉着粗大的木枷,铁链子从脚踝上垂下来,僵直的身子只是随着车子的颠簸才不时晃动一两下,分明就是个死人。
老头子想:这大概是衙门里死了的犯人,趁清早拖出去扔到荒郊野外吧!。
他住在城关,这种事实在是不罕见的。
不过已经死了的犯人,为什么不把镣铐摘下来呢?车子重重的颠了一下,把那犯人的头晃到了朝老头子这面,乱蓬蓬的长发下面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来。
这张面容彷佛在哪里见过,老头子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可是一个死囚,自己会在哪里见过呢?。
老头子想。
他忽然脸色变得煞白,眼睛往烧饼炉子那边看过去,那张告示已经变成一团灰烬了。
城门吱呀呀的开了。
此后的几天里,进出簏州城的人们会发先西城门外多了一处风景。
那是一个高悬在他们头顶上的木笼子,笼子里蜷伏着一个手脚钉着木枷的少女,衣衫破碎不堪,容颜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只是从眉目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姣好的轮廓。
笼子上还挂着块木牌,写着「女贼玉灵凤」
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于是簏州百姓都知道了那个关在木笼里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叛贼之女,于是护城河的河沿上就老是聚拢着一些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整日对着木笼指指点点。
免不了也有些顽童往木笼里扔石头吐口水、吹口哨,希望笼里的女子能有些反应,可那女子总是一动也不动,彷佛一件没有活力的物体,或许她也在动,不过是人们没有看到罢了。
这是簏州城最高的地方。
我的头颅被固定在木笼外面,身子蜷缩在木笼里,手脚上还钉着木枷。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背后就是簏州城的城墙,每天看着簏州的人马在下面进进出出,许多路人抬起头惊地望一望,那里面有同情怜悯和惋惜,也有猥琐和轻蔑。
太阳升了又落,黄沙吹了又积,却始终不见有人来救我。
……。
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想拿我作诱饵,引父亲的残部来救,好借机一网打尽。
自从被抓进簏州城后,我就没有一天日子好过。
那天我被押到老贼帐前,没有问上几句话,他便迫不及待地命人把我提到后帐,摒退众人,言行之间竟想轻薄与我,说只要我从了他,就可免于一死;我怒不可当,大骂老贼卑鄙无耻。
拼命反抗之下,那老贼恼羞成怒,严辞逼问爹爹和其他将士的下落,可惜我早已和他们失散多时,怎会知道;即使我知道,又怎能出卖自已的父亲。
那老贼以为我不肯说,便对我动了刑……。
那是在簏州城的府衙里,我被两个军卒拖到院子里,绑在院墙旁边的一根木桩上。
军卒们扒去了我的铠甲和战裙,仅留下贴身的衣裙,像抽打一头骡马一样用鞭子轮流抽打我。
皮鞭隔着薄薄的衣衫,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鞭痕,鞭痕很快又被抽破,渗出道道鲜血来。
我听着皮鞭飕飕地划过空气落在身上的声响,随后感受到肌肤上传来的痛楚,知道这些都是成为阶下囚的我必须忍受的,在此之前我已经把这种情形想象了无数次,我希望自已能忍受得住,区区鞭挞怎么能奈何得了玉春城的女儿!。
鞭打在我几乎忍受不下去的时候停了。
我被解下来拖到冉将军面前,身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疼,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已呻吟出来,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的倔强惹恼了老贼,他下令对我严刑拷打,直到说出父亲的下落为止。
士卒把我带到一间石室里。
屋子里光线昏暗,血腥刺鼻,墙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长凳,墙上挂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刑具,几根黝黑的铁链子从屋顶垂下来,链子一头晃动着白森森的铁钩,彷佛黑暗中毒蛇露出的长牙。
几个赤膊的彪形大汉一见我便眼放淫光,围拢上来。
眼前令人胆战新惊的景象轻易地摧垮了自已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勇气,我不再是包裹在盔甲里挥舞长刀的那个武艺高强的女将军,而彻底还原成了一个娇弱胆怯的需要人呵护的年轻女子,一个落入人家手新里任凭宰割的女囚犯。
从他们把我绑在刑凳上开始,我所能做到的,就是让孱弱的智和知觉尽量远离这遭受摧残的肉体。
接下来的时光是在持续的煎熬和间断的昏迷中度过的,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都无法确切的用语言描述出来。
我熬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经受了自已从来没有见过也想象不出的酷刑。
各种各样的刑具不分白天黑夜,轮番施加到女儿的身体上,还有作为一个少女难以启齿的种种凌辱。
用夹棍夹腿,拶子夹手指,烙铁烫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