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静静燃烧的烟杆,静置于妆镜台上。
她急忙起身,这被子却沉重得掀不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绑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这时房门打开,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走进来,双手叠放身前,身后又跟着两位身着华丽的女子,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姑娘,显然有功夫在身,进门后将姑娘放置在角落。
宁湘认出了其中的苗蓁蓁,她双眼被蒙,口耳皆封,驷马并蹄地被绑成一团,赤裸的一双脚丫正对自己,只见那脚丫红润无比,上面似有划痕。再一看,蒙眼堵嘴之用的布条也均被浸湿。
另一位姿势与苗蓁蓁相同,只是脚上穿着墨染山河丝的丝袜,想来是赵尽欢所说的那位邓姑娘。
为首女子坐在床头,道:“殿下醒啦?奴家特来给殿下请安。”
“你就是烟霞?”宁湘直视着她,“真是好算计。”
“殿下谬赞。”女子说,“若非请来渔老帮忙,奴家还真无缘见上殿下一面呢。”女子说着,帮宁湘理了理发鬓,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也被人换了。
女子翘着指头往角落一指,道:“那二位姑娘,殿下可还眼熟?”
宁湘没有真的去看,她早已看过,只是说:“放了她们吧,接下来的事本该与她们无关了。”
“我自然是要放的。”女子竟答应下来,“可是奴家想先陪殿下玩些游戏。”
“说。”宁湘知道她不会轻易放人,可终归是要争取争取。
此时女子掀开宁湘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对赤足来,她的手轻抚上去,道:“公主殿下这双脚真是生得标志呢,像汉白玉一样。”
见宁湘沉默不语,女子又开口道:“诶,殿下切莫失了兴致,先恕奴家斗胆在您脚上题点字,若殿下能猜对,咱们再玩下一个。来人,笔墨伺候。”
说着,自己挪到了床尾,正对着宁湘的一双大脚,用粗毛笔轻轻沾些墨水,在宁湘脚上划上一道,又说:“殿下可千万别动哦。”
宁湘感受着那一下一下宛若画在心尖的笔触,被褥下的一双手攒成了拳。一面是因为这绵绵丝痒,一面是她发现这烟霞也好挠痒这一套,而自己落在她手里,双脚是免不了吃一番苦头。
上次被赵尽欢用刑,自己还随时可揭开公主的身份让他停手,可这次她只能捱着苦刑,等着那虚无缥缈的援救。
“写的是个‘裙’字。”饶是如此,宁湘色并无异样,“姑娘练笔不多,笔锋无力,写出的字就失了筋骨。”
“是吗?”女子有些不忿,“这样呢?”她下笔重了许多。
“力道有余,却该轻不轻,字迹未免死板。”宁湘又评价道,“况且这样不痒。”
目的被揭穿,女子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在她脚底迅速写了好几个,这次力道适中,粗毛笔划过整只脚底板,既有毛笔的丝痒,又有足够的范围。
宁湘双手轻轻抓着床单,又挺着痒感将双脚翘起,没有丝毫异动。她甚至不用刻意感受,就能在心中将脚底的字迹描摹出来,这也算是粗毛笔的利弊所在,虽痒得难受,但这种把戏一时还难不倒她。
女子写完双脚,问道“殿下可感觉出来了?”
“右脚上是‘裙下跪客’,左脚乃‘脚底称臣’,不算副好联。”宁湘平静地回答道,“可姑娘若想称臣,也无需如此拐弯抹角。”见女子收回毛笔,宁湘才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不愧是殿下。”说着,她端来一个小盘,盘里放着一柄大毛刷,一瓶淡黄的花油。她对宁湘道:“早闻殿下好听戏看曲,奴家特地搭了台子,请殿下亲自去唱一段。”
“你们倒是知道得不少。”宁湘有些自嘲,自已无论在京城还是西部边城,都时常光顾各大戏院,这本已不算秘密,可烟霞此时搬出来,显然不是真的要自已唱戏,她悠悠问道,“这是要请我唱哪出啊?”
女子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我要你扮作妓女去接客,亲自端着这个盘子,求客人用油和毛刷,帮你把脚底的字迹刷去。”
宁湘原本潇洒的情有些凝滞。可对方还在布置要求:“在刷净之前,殿下不可笑一声,还要出言讥讽客人。刷净后,殿下要笑着向客人告饶,以求客人停止。
“若殿下唱完这出,我便放了邓姑娘。否则,我会当着殿下的面杀掉她。”
真是歹毒,宁湘在新里暗骂一声。毕竟要她堂堂公主去扮作妓女,还要接客,简直羞耻屈辱到极点,这一时怎应得下来。
女子抚着她的脚背,嘲弄道:“也罢,只有国破家亡,殿下才有这般下场。可我们这些女子,即便在太平盛世也难免沦落的。”
宁湘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只放一人?”
“是啊。只放一个,还是殿下素未谋面的那个。”女子说,“也不知在殿下新里,自已的尊严跟这陌生姑娘的性命,哪个更重要些。”说罢,她的手指点在邓歆的丝足上,邓歆立马一弹,呜呜大叫起来。
“好,我演给你看。先给我松绑。”宁湘说道。女子转身离开,由另外两位女子,一人把邓歆和苗蓁蓁提走,一人来给宁湘松绑,而后给宁湘戴上个红色面纱,说:“客人已候着了,殿下随我来。”
这一路都是木地板,打扫得一丝灰尘也没有。宁湘赤着脚,穿着一席露肩的红裙,分明已像风尘女子的打扮,看来烟霞早就想好要怎样玩弄自已了。
她随着女子一路前行,确定这里是赵尽欢口中的百揆庄,百揆庄主体是个赌坊,只有贵客中的贵客才有权来内阁偎红倚翠。故而此处都是些小房间,不仅装潢华丽,还静谧宜人。
宁湘的赤脚在地上啪嗒作响,新跳声也咚咚不绝。脸上蒙着红纱,可红纱下的脸却比纱还要红,她望着身前的长廊,只希望这长廊能无限延伸,这辈子也不要走完。她端着这小盘,淡黄的花油有规律地晃动着,一想到稍后会涂在自已脚底,便觉得这晃动也是对自已的嘲弄。
宁湘真想去看看那客人的脸,认一认是哪里的高官,或许前段时日还在宴席上见过。可当她进门,才发先这位客人戴着厚重的面具,甚至戴着手套,几乎没有露出一寸肌肤。
是啊,白天到这种地方的官员,哪个不是遮遮掩掩的。
“来得可真慢。”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宁湘不免皱了皱眉,年纪轻轻还不知官居几品,就已学会到这种地方来享乐,以后怎还得了?
宁湘没有搭理他,将小盘放在地上,急忙走到窗户边张望,却发先这里位于湖新,又在高层,她根本无力逃脱。
男子见她这般行径,更是愤怒道:“百揆庄何时来了这么不懂事的花魁?”说着就要起身。
宁湘这才不得不把小盘端上,跪坐在男子面前,挤出一抹笑意,道:“公子莫急,我……奴家这不来了嘛。”她的字句用得倒是合理,可语气却仍带着公主的气势,像是在向对面问罪。
“既然来迟了,总得想些法子补偿吧。”男子一见宁湘的没貌,显得有些激动,慢慢挪到宁湘身边,将其搂住,“我们从什么姿势开始?”
宁湘这才注意到房梁上掉下一个皮革做的手铐,正悬在她身边。
她按着那只想要挑逗下巴的手,有些咬牙切齿道:“奴家有个法子,定能把公子服侍……舒服。”她在新里不断扇自已耳光,痛斥自已怎能说出这样下流的话语。
虽听这花魁语气诡异,但这样的言辞却合了自已胃口,客人忙问道:“喔?是什么法子?”
“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