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紫红色花瓣摘下藤枝,说:「这是紫藤,生的紫藤花。紫藤能泡茶,花朵能入药。村里的很多人家,还会把紫藤挂在门前,祈祷身强体健,夜夜好眠。」
「身强体健,哦……不是身体健康。」
沈渊若有所思,看着老妇人健谈,他挨着门槛坐下,「老奶奶,我上午在村里逛了一圈,好像除了娜塔莎和您之外,就没见到其他女性了。大家都去哪了?」
老妇人摘了花朵,在凉席上铺开,慢悠悠地说:「村里的女人……哎,都住在城堡里。只有娜塔莎,需要她待在酒馆,才没有上山。可怜我一个老妇人,也没啥价值,就只能挨在村里,过着平凡日子。」
她铺开了花瓣,抬起头来,「年轻人,可不要笑话我啊。」
许是逛了一上午,累到了吧,沈渊有些头晕。
他的身子微微摇晃,视线飘逸,彷佛飘在云端。
「您晾晒这些花朵,是为了入药?」
他的好心旺盛,「能用来做什么呢?」
「强身健体,增强精力,这是村里的宝贝,男人都喜欢得紧。」
老妇人看着沈渊,笑得慈祥,「孩子啊,去过城堡了吗?」
「没有呢。不过酒馆的204房间,也住着一对迷路的情侣,他们好像昨晚去过了。」
沈渊感觉心跳有点快,「我听几位村民的意思,好像每当村里来了外乡人,都会被请到城堡做客?」
「嗯……理所当然吧,孩子!」
老妇人歪了歪头,抬高声音,「如果你是一片土地的领主,掌管着一座几百人的村庄,听说有外乡人来了,你会不想见吗?」
她补充道,「要知道,我们很少能遇到客人!」
也许,并不需要吧?沈渊想提出异议,但又觉得情理之中。
这里的所谓领主,大概就等于村长。
假设一座几百人口的村里,来了几位外地人,村长主动迎客……好像……大概……也许……果然还是有必要的?「老奶奶,我听说,咱们西边有一座教堂?」
「是啊,天主教堂,想去逛逛吗?」
老妇人抬头望望太阳,说:「再过一阵,我也该歇了,别踩了凉席啊。」
沈渊谢别老妇人,并站了起来。
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
村庄西侧,穿过一条小径,一座哥特教堂映入眼帘。
按理说,应该是东正教会,但沈渊也分不清楚。
或许叫来迦纱,她能给出解答吧。
深一脚浅一脚,踩着茂密堆积的腐殖。
一只乌鸦站在教堂屋顶,大门微敞,能看到内部的一排排座椅。
「教堂起码能卖圣经,也许就有地图呢,甚至电话?」
沈渊推开大门,走进了礼拜堂。
似乎很久没人来了,石砖铺就的地面,竟飘进了落叶。
大厅里空空荡荡,听不到半点声音,既看不到父,也不见售卖书籍的刊亭。
正前方是经典的彩色玻璃,一座圣母像矗立在此,凝视前方。
沈渊来到讲台前,看到一本黑色书籍,纸张泛黄,插着书签。
索性四下无人,他翻开了那一页。
入目是陌生的文字,像极了阿拉伯语,想必就是撰写圣经的初始语言,希伯来语吧。
沈渊自然读不懂,更感到非常惊讶,为什么东欧地界的教堂里,会摆着希伯来语的圣经?「嗯……这应该是圣经吧,还能是别的吗?」
沈渊嘀嘀咕咕,他尚未与迦纱同居,很少能看到她买的那本,只被分享过一些摘抄句子。
翻开的这一页上,不只是希伯来文,更有一副六芒星似的图案。
黑色的油墨,笔划锋锐,让人隐隐不适。
「这应该不是六芒星,而是逆六芒星吧?」
沈渊皱起眉头,困惑地看着图片,竭力搜寻印象里的秘学知识。
许是在村里漫步许久,导致疲累的缘故,他略微有些头昏,站在礼拜堂的讲台前,竟有些摇摇欲坠,彷佛酒醉一般。
他的判断应该正确,那么这页书的所述内容为何呢?一阵悉悉索索的呢喃,飘至沈渊耳畔。
「谁在说话?」
沈渊抬起头,一阵天旋地转。
面前的七彩玻璃,彷佛万花筒似的,形成无底深渊,他站在原地,却彷佛双脚腾起,想要坠入进去。
他望向圣母像,那座白玉似的凋塑,竟似乎未着寸缕,袒露着姣好的体态。
「不可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渊想扭开头,却好像动弹不得,哪怕眼睛都挪不开了。
圣母像站在漩涡中心,彷佛活了似的,朝他漫步走来。
七彩琉璃的万花筒,营造出缤纷迷乱的幻象,并渐渐成了一片血红。
白玉般的圣母,袒露着胴体,站在血红当中,发出冰冷笑声。
「不可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渊企图挣扎,却真的动弹不得,只见圣母走来,并绕行至他的身后,抓住了他的头。
冰凉温软的触感,抵至太阳穴,蹭过眉骨。
沈渊感觉到指甲刮过他的眼皮,摁在了眼珠上。
「喂……等一下……等一下!」
奸笑钻入他的耳蜗,沈渊目不视物,眼球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啊!!!!!」
*********
「嘿,这年轻人,叫得真响。」
一个戏虐的声音说道。
沈渊目眩迷,直到睁开眼睛,看到一名谢顶老人,披着麻布长袍,正俯瞰着自己。
「你是……这里是……我到底……」
沈渊呻吟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外乡人,闯入我们教堂作甚?」
老人竟握着一支拐杖,敲了沈渊的脑袋。
「您是父?」
沈渊缓缓坐起,发现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间简陋的卧室,灰石砌墙,床褥铺着干草。
老人坐在床尾,摇了摇头,哼声道:「我可不是父。」
说完,他拍了拍大腿,站了起来。
「自从德·卢恩伯爵病逝,新的统治者降临,信仰便消失了。教堂已经废弃,人民已经堕落,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老人拾起手杖,那竟是一根原始的粗木棍,「趁还来得及,早些离开吧,外乡人。」
沈渊坐在床头,摇了摇脑袋,只觉得宿醉依旧,头脑仍旧煳涂。
「您说伯爵病逝了?他不是……好几个世纪前的人吗?」
他愣说道,「新的统治者,就是现在的领主?一个新的家族吗?」
老人站在门口,俯瞰着沈渊,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庞,表情深不可测。
「也许已经晚了……也罢,不过都是羔羊。」
老人说完这些,便推门离屋了。
沈渊刚刚醒来,精尚不清醒,并未想着阻拦。
他只是呆坐床头,纳闷自己怎就昏倒了,睡在了教堂的一间偏房里。
「不好,这都几点钟了?」
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