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课前还没来的时候,跑到讲台上去模仿他讲课的样子和语气,全班也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第一排的那些最调皮的同学就会说,
“诶,你学的不像,下去,下去。”
不过要是在我们模仿秀的时候老师突然走进来了,便免不了收获一份五百字的检讨书。很幸运的,我从来没写过这种检讨。有那么一刹那,我恍惚觉得我真的回到了初中的课堂上,虽然在初中的时候,我在课上只想着下课和放学,不然就是盯着窗外发呆不已。
“哎,你知道吗。”徐嘉郁突然把头凑到我耳边,说悄悄话似的。
“什么事,这么秘兮兮的。”
“我们班那几个女同学居然说你长得很帅。”
“啊?就你现在的同学吗?”
“真的,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对了,那个。”
“怎么啦?”
“啊,算了,没事儿。”
“真是的,你真怪,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还和初中一样,一点儿没变。”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初中的时候,某节语文课结束,正当我把语文课本收起来的时候,我看到课本的最后一页被人用黑色的水笔写上了“我喜欢你”四个字,顿时我的脸一阵发烫,赶忙把书合起来,扔回了桌肚,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我丝毫不知道这四个字是谁,在什么时候写上的,甚至是不是一个玩笑。看字体应该是班上某个女生写的,不过到底是谁写的呢?这么想着,心里又变得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儿听课的精了。从那天起,我知道了班上有某个女生喜欢我,这么想着,好像原本普通的世界都变得闪闪发光了。我的确做出过一些猜测,不过我没有丝毫的胆量,去验证我的猜测是否属实,结果就是,一直到毕业,我都不知道班上这个暗恋我的女生是谁。我本来还想问一问通广大的徐嘉郁,可想了想,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再说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呢,便没有说出口。
“真的一点儿没变吗?”
“是啊?你这副眼镜,得带了四五年了吧,我记得你从初一开始就是这副眼镜。”
“是吗,可我觉得我的变化很大呀。”
她不再搭理我,只是低头扒着不锈钢餐盘里的米饭。
4
在下午的军训结束之后,每个高中分批次去食堂吃完饭,然后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一直到晚上的晚自习。这个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通常是用来洗澡和写军训日记的。军训日记每人每天都要记录,最后一天结营式结束后上交班主任。
我是打算每天洗一次早的,毕竟在下午的训练之后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营地里的澡堂在那座巨大的毛主席雕像背后,四四方方的,烟囱冒着白气。一进澡堂的门,是一段往下的楼梯,把人引导到前台,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大爷,操着一口山东口音,同身边的阿姨聊天,他们背后的墙上是一只上世纪的挂钟,前台的木桌子上也垫了一块玻璃,下面夹着花花绿绿的票据和时间表。大爷会给你一只储物柜的钥匙,然后男浴室在右边,女浴室在左边。
男浴室里闹哄哄的,弥漫着热水气,还有一股汗臭味儿。浴室里是一连串的莲蓬头,淋浴与淋浴之间没有隔挡。别的学校的几个男生正赤裸着身子,吵吵嚷嚷地模仿者教官的口音和动作,弄的旁观者也笑起来。还有的晃荡着股间的生殖器,说些猥琐的话。我总是不喜欢吵吵嚷嚷的男生,于是只好一个人来到澡堂的一角,这里相对于那边的热闹,显得格外冷清了,虽然有点冷,但还是可以忍受。我拧开最靠近角落的一只淋浴,小心翼翼地等着热水,用忧郁的眼看着水花和自己赤裸的身体。
然后我才注意到有另外一个男生朝我走来。他个子矮矮的,简直像个初中生,脸也是一只娃娃脸,五官精致极了,像是女孩儿的五官,留着遮住耳朵的头发,那样的头发在我们学校是绝对要被教导主任抓去剪的。
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确实一场苍白的皮肤,简直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如果他戴一顶帽子走在街上,我绝对会把他误认为女生。
见到我怔怔地盯着他,他似乎很不好意思地,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以用这个吗?”他害羞地指了指我身边的淋浴器。
“哦,当然可以啊。”
我忍不住地把目光转向了他下体的生殖器,他的阴茎小小的,却不比那皮肤要黑多少,也还没有长毛,包皮长长的,看来还是没有开苞,像是新鲜的粉嫩水蜜桃,鲜嫩得几乎咬一口就会出水。
“他们那边太吵了。”那个男生一边拧开淋浴一边对我说,
“是啊,尽是说些无聊的话。”我看着他那雪白的身体说道。我突然觉得,我们也许会有许多共同话题。毫不夸张地说,他简直就是希腊话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那个,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我主动问他。
“师大附中的。同学你呢?”
“我是七中的。”
“啊呀,那你一定很厉害吧?我中考的时候七中没考上,差了三分。真可惜。本来以为我一定可以考上的呐。”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水热了,我走进淋浴,让热水冲击着我的后脖颈,悄咪咪地转头,打量着这个男生的晃荡的小小的生殖器。我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把把他给抱入怀中的欲望,可是理性阻止了我这么做。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我从来没遇到过那么可爱的,戳中我性癖的男孩子。要找到一个纯洁如山泉又温柔单纯如秋水的男孩真的很难。以后遇到的种种人与事只是越发地验证着我的这个观点。我发觉女性的美都几乎千篇一律而过于商业化。相较之下,男性的美对于我的吸引力似乎要更大一些,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毫不肤浅的魅力。
我想着想着,生殖器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勃起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个男孩问我,同时转向我这边。
“我叫高小年。嗯。”我不经意间转身背对着他,这样让他看不见我这根不合时宜勃起的家伙。和他比起来,我是显得那么粗鄙又丑陋,简直像只大猩猩。
“诶,高小年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
我双手压着小和尚,只希望它快点儿软下去。
“我去,皮蛋儿的鸡吧硬了,皮蛋儿的鸡吧硬了!”远处的不知道哪个学校的男生们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吓了我一跳,还好他们发现的不是我。
“他们好无聊啊。”
“哎,男生是这样的。”说这话的我已经下意识地把我们俩排除在男生这个范围之外了,似乎我俩是独立于男与女的第三种性别一样。突然一股从没闻到过的沐浴露的香味在水汽里荡漾开来。
“同学,你用的什么呀,好香。”
“啊,这个是亲戚从英国带来的沐浴露,可香了,我超喜欢这个味道。”
“是这样哇。”
“你要试试看吗?”
“好啊。”
于是他走过来,来到我身旁,我转身面对他,他那双洁白的光脚不经意间踩到了我的脚,我一下感到似乎一股电流通过了全身。
“来,伸手。”
我伸出双手,他挤了一点儿沐浴露在我的手掌心,勃起的鸡吧也一不注意地顶到了他的下身。
“呀!”他惊叫一声,好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我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