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结束了她的痛苦。
我在她的身边蹲下来,轻轻翻过她的身体,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眼角上带着泪痕。
我轻轻替她合上眼睛,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这大概就是中国人说的「死不瞑目」吧,我懂得那种活着被人羞辱的感觉。
我走向她最初倒下的地方,拿起她被打坏的枪,那是一只很普通的三八枪,用灰布裹着,枪托的侧面有五道刻痕。
我知道,这就是她生前的战果,算不上显赫赫,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足够让她骄傲了。
击毙了孙二宝,我的心完全放下了,现在八路再不会对将军的安全构成威胁。
我背上枪向据点走去,背后的木军曹则招呼着手下把被击毙的八路枪手的尸体抬到据点去,他们是向将军展示皇军狙击手战果的最好证据。
他们的尸体被并排摆在据点院子的一角,孙二宝和那个女枪手的尸体被放在正中间,「她应该有那样的待遇。」我在心里说,即便那只枪上只有一道刻痕,作为一个女性也足以让我佩服了。
大本营派来的记者小笠原从里面跑出来,兴奋地对着那些尸体拍照。
我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喝了一口勤务兵送进来的茶,闭上眼睛静静地回味着击中孙二宝的那一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射中了这个强劲的对手而骄傲,毕竟那胜利不是在狙击手的捉迷藏游戏中取得的。
外面的传来吉村和鸠山的声音,他们在向围观的士兵们得意地讲述用子弹凌辱那个女枪手的通过。
我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我走进一群,那女兵的尸体已经被脱光了,雪白的艳尸呈火字形趴在一块门板上,血已经没有了,身上和地上满是清水,彷佛是刚刚洗过的。
她臀部和阴部的八个弹孔中各插着一根竹筷子,把她的下半身弄得像刺蝟一样。
吉村蹲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摸着她臀部那软软的肉,得意洋洋地介绍着每一个弹孔的来由。
小笠原则撅着屁股站在她的后面,手中相机的镜头几乎抵到了插在女人肛门中的筷子上,一旁的士兵们纷纷向他肯求,希望获得一套那女兵的照片。
我心中充满伤感,她是一个武士,应该受到对手的尊重。
「给她把衣服穿上,不能让将军看到她这个样子,有损帝国的军威。」我说道。
「等等,把她翻过来,让我再拍两张。」小笠原不舍地说。
「将军没接到消息是不会来的,让兄弟们再多看一会儿吧。」吉村说着,把那姑娘翻过来,摊开四肢让小笠原拍照,自己则抚摸着姑娘小巧的乳房。
虽然狙击行动归我指挥,但我的军阶和吉村一样,不打仗的时候,我指挥不动他。
我把木军曹叫来,问他有没有派人给原田大佐送消息,八路军的枪手已经全数歼灭,将军在这里的安全可以无忧了。
回答说已经派人去了,我便回到屋里,不想再去看那个姑娘任人摆弄。
半小时后,木走进来,说将军将在下午两点钟到达视察,问我要不要开饭。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二点过了,便点点头随他走向军官食堂。
士兵们已经在吃饭,他们蹲在院子里,守着那个仰躺在门板上的赤裸女尸,还有人把饭菜放在那女尸的乳房和阴阜处,然后趴在那里去舔。
「吃完饭赶快给她穿衣服,将军吃过饭就来。」我说道。
「是!」木急忙回答。
从食堂出来,门板撤掉了,那个姑娘像刚抬来时那样仰躺在那里,筷子被拨去,衣服也给穿上了,只是裤裆依然裂开着,隐露着里面的肉体,不知道将军问起那中弹的部位该怎么解释,也许叫吉村回答更好。
我命令木叫士兵们洗洗澡,换上乾净的衣服,准备迎接将军视察。
歼灭了八路枪手,士兵们士气很高,我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快到两点了,我站在炮楼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通向县城的大路,焦急地等待着将军的车队。
远远地看见一辆挎斗摩托车飞驶而来,知道是前面报信的传令兵,急忙命令全队集合,准备迎接将军。
我跑下炮楼,同木他们一起走到放下的吊桥边,那辆摩托车飞驰过来,停在我的身边,灰木少尉从车上跳下来,我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
「报告山本少佐,将军遭到八路枪手狙击已经殉国,大佐请你立刻赶回县城。」「什么?」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阵发黑,顾不上询问事情的来由,急忙取来我的枪,跳到摩托车的挎斗里,向县城飞驶而去。
路上灰木才告诉我听事情的经过,原来中将在县城的得月楼吃完饭,在封臣少佐的陪同下从里面出来,刚准备上车,就被一颗子弹命中太阳穴,当场死亡,封臣少佐去救,又被第二发子弹击毙,随后又响了第三枪。
警卫们急忙向响枪的地方跑去,见斜对着酒楼门口的街边,一堆倒下的铺面板旁边有几个士兵死死按着一个十几岁的支那女人。
那女人不过十几岁,穿着一身土布衣服,身边地上扔着一支三八步枪,她被人按着,也不反抗,只是哈哈大笑。
那堆铺面板是小杂货店的窗板,因为要让将军看到市面的繁荣,任何一家店舖都不准上板,所以那摘下的门板就放在墙角,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能够藏在那里而不被发现,要知道那里离开警戒线的边缘只有十几米。
击中将军和少佐的子弹是从离她最近的龟田上等兵的两腿间射过去的,第三枪就把刚刚反应过来的上等兵击毙了。
之后就是卫兵们一拥齐上,把那女人按在地上,事后一查,那女人的枪里原来只有三发子弹,而她就用这仅有的三发子弹打死了三个人。
「这是哪来的枪手?孙二宝的小队里只有一个女人,已经被击毙了,不可能还有第二个。」「我也不知道,枪响时大佐跟在将军后面,离店门只差一步,不然第二发子弹的目标很可能会是他。发现将军出了事,立刻就命我来招你回去。所以更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冲进司令部大院,我从车上跳下来,迳直走向大佐的办公室。
大佐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拄着自己的两腮,看得出他的颓丧。
「混蛋!」他暴怒着,一看见我就接连打了我七八个嘴巴。
「少佐,你是怎么搞的?我叫你去消灭八路枪手,你却让他们溜到城里来刺杀了将军,我要送你上军事法庭!」「大佐阁下,这是属下的失职,但请您冷静一点儿,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混蛋!还用怎么搞清楚,是枪手,八路枪手。」「对不起,孙二宝的八路枪手小队已经被我消灭了,七具尸体,一个不少地摆在据点儿的院子里,怎么会还有枪手?」「是个女的,你不是说你见过一个女的吗?」
「我是见过,上午已经被击毙了,尸体也在据点,那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女枪手,名字叫王芳,内线的情报不也是这么说的吗?」「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情报里没有其他枪手的消息。审问过她了吗?」「当然问了,已经打过了,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笑。」
「对,不停地笑。」
「人呢?」
「滨歧他们正在继续拷问。」
「我去看看。」
在刑讯室里我见到了那名女枪手,她的人很瘦小,直挺挺地站在刑架前,两臂张开捆在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