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了可以向外看的窗户,房间温暖,床上还铺着柔软的毯子。晚饭时间,她饱餐了一只烤鸡,一碗撒着碎核桃的新鲜蔬菜,一堆伴着黄油的碎萝卜,而非以前的剩面包和燕麦粥。那天晚上是她入狱以来第一次吃得饱饱的上床,之后在黑夜的注视下沉沉睡去。
监禁生活的最后一晚,太后失眠了。每当她闭上双眼,脑子里就充斥着对明天的预感和幻想。会有警卫保护我,她对自己说,他们会把人群隔开,没人可以碰我,大麻雀是向她这么保证的。
她下了床赤着脚颤抖地踱来踱去,肩上披着一张薄毯。她为即将到来的第二天感到焦虑,她想,一切到晚上就都结束了,走几步路,再挨一顿打我就可以回家了。回到托曼身边,回到梅葛楼我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一大堆人闯进囚室,乌尼亚修女、莫勒修女、斯科娅修女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个见习修女,瑟曦强忍惊慌看向她们。
“我要为您剃毛,陛下。”乌尼亚修女召唤见习修女,她们拿来了碱性肥皂,一盆热水,一把大剪刀,和一柄长直剃刀。
不过是要给我增加一些羞辱罢了,瑟曦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听到自己的乞求。我是兰尼斯特家的瑟曦,凯岩城的狮子,七国的合法太后,泰温·兰尼斯特真正的女儿。“动手吧。”她说。
两名见习修女拿起大剪刀,她们手艺纯1,瑟曦静静地坐着如同一尊石像,任由两名修女剪掉自己的金发,在牢房里的时候,她没有机会好好保养头发,但即使没有洗过,并且已经纠结在一起,但当阳光照射在这些金发上,依然闪闪发光。
直到金发在脚边扭曲堆积,一个见习修女为她打上肥皂沫,清洗掉头上的发茬后,瑟曦满头金发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足两寸的短发。
瑟曦希望这样就结束了,但是没有。“脱掉您的裙子,陛下。”乌尼亚修女命令道。
“在这?”太后问道,“为什么?”
“您必须得剃毛。”
太羞辱了,她想,但她知道她无法拒绝,“随你们便吧!”她说。
脱掉裙子后,接着又是肥皂,热水,和剃刀。先是腋下的毛,然后是腿上的,最后剃掉了原本覆盖在私处的美丽的金色。
完事之后,她就像女人原本应该的那样赤裸和脆弱,连一点可以遮挡的毛发都没了,她的唇边挤出一丝凄凉苦涩的微笑。
一个见习修女拿给她一件长袍,一件柔软的白袍,让她在走下塔楼走出圣堂的时候用来遮体,这样就可以避免路上偶遇的信徒看见赤裸的肉体。七慈悲,他们多么虚伪。“能给我一双凉鞋吗?”她问,“街上很脏。”
“不如您的罪行肮脏。”莫勒修女说。“总主教大人命令,您必须像诸创造您的时候一样展现自己。您出生的时候穿着凉鞋吗?”
“没有,修女。”太后被迫回答。
“那您就知道答案了。”
钟声响起,太后漫长的监禁生涯结束了。瑟曦拉紧长袍,感谢它给自己的温暖,然后说,“走吧。”她的儿子在城市的另一边等着她,越早出发,就能越早见到他。
当瑟曦从大门外下坡的时候,台阶上粗糙的石头磨着她的脚底。十天前来到贝勒大圣堂的时候,她是太后,坐着轿子穿过这群垃圾。离开时却是白袍赤脚。但我总算离开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高塔上的钟声响起,召唤整个城市前来见证她的赎罪。贝勒大圣堂挤满了前来晨祷的信徒,他们的祷告声在头顶的拱顶间回响,但是当太后的队伍出现时,全场忽然陷入一片寂静,一千双眼睛转过来盯着她走过长廊。
瑟曦穿过他们中间,目不斜视。她的光脚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啪啪作响。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圣坛之后,七似乎也在注视。
在灯火之厅,一群战士之子正在等候她的到来。彩虹披风在背后飘扬,巨盔上的水晶饰品在灯光下闪烁。银色盔甲被打磨得闪闪发光,而在这下面,她知道,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件羊毛衬衣。他们的风筝盾牌全部雕着同样的图案:黑夜中闪耀的水晶宝剑,佩戴这个古老的徽章,就会被人们称为圣剑骑士团。
他们的队长在她面前跪下。“也许陛下会记得我,我是‘真实的’西奥多爵士,主教大人命我护卫您,我和我的兄弟们会保护您安全穿过这座城市。”
瑟曦的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人的脸庞,“起来吧,西奥多爵士,我准备好了。”
骑士起立,转身,举起一只手。两个他的手下走向塔楼门口,将大门向外推开,于是瑟曦穿过大门走向室外,上午的阳光明媚,刺得她睁不开眼。
一阵大风吹过,掀起袍角在腿上猛烈地拍打,午间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1悉的君临之臭,瑟曦呼吸着酸坏的葡萄酒、烤面包、臭鱼、汗味、烟味和马尿味混合在一起的空气,紧张地等着游街的开始,当战士之子环绕过来的时候,她就在大理石台阶上停下。
下方宽阔的圣堂广场里,挤满了想要看戏的人群,太后向四处望去,看到一片片注视自己的眼睛。人群里女人和男人的数量似乎一样多。一些人肩上还扛着孩子。乞丐和小偷,制革工人和马僮,贫穷的妓女。所有的社会渣滓们都来围观太后受辱。
乌尼亚修女站在她右边,莫勒修女在左边,斯科娅修女在后面。如果太后想要逃跑或者拖延,三个老巫婆就会把她拖回去,让她再也不能离开牢房。
瑟曦抬起头,越过整个圣堂广场,越过人海中一双双饥饿的眼睛、一张张打呵欠的嘴巴和一副副脏兮兮的面孔,在城市的另一边,伊耿高丘在远处升起,红堡的塔楼和堡垒在朝阳的光芒照射下显出一片粉红。看起来并没有多远,她想,一旦她到达红堡大门外的广场接受鞭笞之后,她所有的苦难就都结束了。她会再次见到她的儿子,她会再次见到她的战士,我可以做到,我必须做到。
乌尼亚修女前行几步,“你们面前是一名现年三十七岁的罪人。”她对着在场所有人宣告,“她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瑟曦,当今太后陛下,托曼陛下的母亲,劳勃先王的遗孀,她曾撒下严重的谎言并犯下通奸罪。”
莫勒修女在太后右边上前一步,“现在这名罪人已经认罪,并向诸祈求赦免和宽恕。总主教大人命她放下所有尊严和心计,在全城善良的人们面前展示诸赐予她生命时的样子,以此证明她的悔恨。”
最后由斯科娅修女总结,“所以,现在你们眼前的这名罪人,将带着一颗谦卑的心,毫无隐藏地在诸和世人的注视下裸露身体并当众进行鞭笞,来完成她的赎罪之行。”
瑟曦默默得听着对自己的审判,如果你们是想要看着我如何哭泣和祈求,如何跌跌撞撞地穿过大街小巷,又是如何无力的用手遮掩熊口和私处,又或者你们想要让我忘记我是尊贵的太后,把我的衣服扒下来当作普通的妓女羞辱的话,那你们真的是大大的打错算盘了!我身上流着泰温公爵的血,我是母狮,我才不会怕你们!
太后甩掉身上的长袍。
她脱光衣服的动作是如此自然而从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女佣看着,而她只是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一样。
她竭力克制用双手遮挡自己的念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们在看我,全是饥渴的眼,他们看到了我的裸体又如何,谁让我又性感又漂亮,她提醒自己。
但她必须前进,赤裸的身体洁白光滑,脖颈之下没有一丝毛发,虽然生育过三个孩子但体态没有一丝下垂,紧致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