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的时候伴着大雨,常常会吹落一地的樱花树叶。
而这一次的颱风真的太过突兀。似乎它就是随着海曼而来的。
海曼笑得很大声很大声。像是在告诉全日本,海曼登陆了,颱风登陆了。
三丸亦笑得很大声。似乎他觉得意兴未央。
满坐的人,都是沉默。而只有我,会同样大声的笑出来。
因为我和那些马仔不同,我跟随三丸并不是为的什么追求。也不想从他那带走什么。我只是漂泊着。就像我曾经莫名的作了忍者。
就好像我曾经莫名的去了中国修行。
我只是漂泊,而没有留下什么。
这一段只是旅程。而王叔。却是一个让我完成这段旅程的理由。
为的师父的嘱托。
之所以我放声大笑,也不为昭示什么。我并没有绝对的权利欲和表现欲,我只是寂寞。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直在看她。
她还是穿那件Christian-Dior。透过细小的空隙,我看的见她的胸罩是黑色的。
我叫她「姬雅」。她真的太美,像一朵有毒的花。尽管我不可以去碰。
然而观望和欣赏,还是信一的自由。
所以,我尽量用最放肆的眼看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座位,恰在我对面。
我一侧是王叔。王叔身边坐着三丸。三丸身边是海曼。姬雅坐在海曼身边,为他斟酒。
当我放肆大笑的时候,我的眼一直盯在她的胸部。而她面无表情,默许着我的挑逗。
王叔低着头,抽他的双喜。他是一个低调的人。
我没有看其他人。因为也没有这个必要。
三丸和海曼似乎相见甚欢。只是不断的喝酒乾杯,谈论旧事。
美丽的姬雅不断的为两人倒酒。
一次,海曼用手去握姬雅的小臂。带着把玩一件玩具的情。姬雅的脸上,一晃而过的尴尬。
而三丸却假做没有看见。他说:「今晚的杜康真是佳酿……」
我正思量。王叔却替她解了围。
他站起身,说:「来来来,敬海曼将军一杯……哟!姬雅,还不给我把酒倒满。」
姬雅登时会意,立刻起身脱开了海曼的掌握。翩然至王叔身边,弯下腰为其倒酒。
她的领口开的很低……
王叔却很平易,他抢过姬雅的酒瓶:「我来,我来,我来……」
王叔道:「将军,我敬你这杯。」
海曼显然是认识王叔的,他爽快的喝下。并双手合十,「王,我的中国好兄弟。」
王叔合十回礼,并鞠躬。
在那一刻,我开始觉得这就是王叔性格中最不让我能够接受的一点。
中国人特有的中庸和逢场作戏的谦卑。
日本人在狂笑,古巴人也在狂笑的时候,惟独中国人内敛的沉默。
而这场来势凶猛的颱风,终究是为谁而起呢?
side.r
『捱得过无限次寂寞凌迟 人心态早己看得化 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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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悴』
23天之前,她去了日本。4天之后,她打电话告诉她一定会等我,一年之后,我们会在一起,牵着手在异国的街市游走,忙碌的打工。到春天就一起去上野,看那里的樱花。
其实不是迷信什么承诺。这个世界,女人的承诺本来就如虚设。可是那个时候,小悴却觉得幸福。从情人说话的声音,总是可以嗅出幸福的气味。
前天的这个时候,她打来电话给我。之前,已经10天没有音讯。她告诉我说。她在的城市乾净简单,天空晴朗,街道整洁。不似福州的喧嚣和乌烟瘴气。也没有东京的万象繁华。她说,那些传统的小巧精緻的和式建筑,蓝天,还有小河,让她觉得很安宁。
她说,也许有些部分就像中国的丽江。
她说,和小悴在一起的日子,就如一场梦。置身其中,沉溺不知转醒。曾经在家里的地图上笔画着福州和岗山的距离,而现在望着清透的蓝天,无法想像这同一片天空下尽是如此遥远的距离。
不过看见这样乾净的蓝天和微风吹拂下的野花,又觉生命是美好的。
她说,在离开父母和小悴的日子里,真的不曾眷恋原先的生活……
她的语气冰冷而麻木。彷彿置身事外。
有些事情,是应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应该纪念的。
有些事情,是心甘情愿的。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
--这是Annbaby的说话.一直以来,小悴很眷恋,就像眷恋这场感情。
当在某日,她告诉我不再爱我,我会明白有些事情只是一念。有些改变只是瞬息。
有些煎熬何止一年,有些遗忘何止一生。
在写作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常常陪伴左右,看到感动的时候,悄悄侧身轻吻我的脸颊。当她用冰冷的手指抚摩我的皮肤,我总是觉得苦短。
而现在,隔着海洋。你听得见小悴滴答的敲打键盘么?
在这些百无聊赖的夜晚。
我无限次被寂寞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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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
1998年8月10晚上8点50分。我来到日本。在机场的时候,我见到了姬雅。
令我感到怪的是,她是赤川的人,而且竟知道我的行踪。
一个小时之后,我来到她的家。尽管。我不会信任这个美丽的女人。可是我想搞清楚她接近我的目的……
她住的宾馆是五星级的,房间却很乱。我不会说日语,而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中国的牌子,这一点,令我感觉亲切。
尽管,我用的都是法国和日本的产品。
我把水温调到柔和,让流水缓慢的沖洗我的手臂和下体的伤口。这些耻辱的疼痛和印记,让我的心情十分压抑。
我用毛巾裹住缠起的发,在镜子中,看见自己消瘦纤巧的身体曝光於浴室的蒸汽当中,朦胧的,温暖舒适。
在我的肩膀,有那个男人留下的指印,是淤血。深红色的。我一直轻轻的搓揉它,希望可以让它隐去不见。可是却无法。
一圈一圈的小心撕开右手臂上的绷带,凝固的血浆和淋巴把伤口和绷带粘到一起。我撕揭开它,闭目不堪痛楚。
不是身,而是心悸。那原本是一个刺青,嗜血的夜叉,阴森冷酷。而现在却被烟头灼下丑陋的痕迹,当它曝光在空气中的时候,一种巨大的怨恨和耻辱就来袭。
我闭目不敢去望,水流经过的时候,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就像玻璃鞋的碎片刺的我遍体鳞伤。
我终於还是低下头审视这些伤口,我想有生之年,我都会缠着绷带来掩盖这些耻辱痕迹。
那晚555香烟的气味,永远留在我的身体。往后的余生,我每一次举手拔枪的时候,是否都会惊觉这手臂的沉重痛楚?或者藉着枪火超度这完美手枪那夜的罪。
我开始想,每一个女人的身体,是不是总会被留下疼痛的淤痕。而这,是难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