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要多少钱?」
巩妻结巴着说:「一千,一千行吗?」
晨说:「可以。」
巩妻又说:「太太,对不起,您能不能先给我点工资?」
晨说:「为什麽?」
巩妻说:「我母亲病了,急等着钱用。」
晨说:「可以。」
晨开车拉着巩妻,先是上邮局给她家寄了两千块钱,感动得这陕西婆娘掉下泪来;然後带她去商场买了几套中档的鲜艳衣服,巩妻几乎要跪下了,她做梦也没穿过这麽好的衣服,她说:「太太,我从没见过您这麽好心的人!太太,我一定会干好的,您要我做什麽都行!」
晨心中冷笑,说:「我不是为了你!你瞧瞧你这副鬼样子还像个女人吗?」她不是那种能出口伤人的人,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先红了,她接着说:「我不会强人所难的,只要你能离得开你男人就行。」
巩妻怪地看着晨,晨笑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叫你们离婚!」
巩妻释然地跟着笑,心说: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和我男人就是在一起,也不是非要干那事!一下子想起:真的好久没有过了。老公不要求,自己也没情绪,真是人常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
晨领着巩妻进了一家叫蒙娜丽莎的美容中心,她以为太太要做美容,心想:都美成天仙了,还要糟蹋钱!却没想到自己是主角,当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晨说:「又不让你出钱,你怕什麽?」
巩妻说:「太太,我一个干活的,做这个干什麽?」
晨不理她,问美容师效果会不会好,美容师说:「她基础不错,又从没做过保养,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像变个人似的,肯定漂亮!」
巩妻如同要做手术的病人,惶恐地爬上美容台。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使她打个激灵:难道……听说大城市里有些人时兴玩同性恋,会不会……随即打消了这荒唐的想法:呸!自己是个什麽东西,恐怕给人家提鞋也不配!那她……会不会要把自己卖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能值几个钱?这一会的工夫,人家怕是花了上万元,谁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晨看着巩妻忐忑不安的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兴奋:老公,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会喜欢吗?老公,别怪我,亲手把女人送给你,我也好心酸,可,可不这样,我就更难过。
「放下我!好弟弟,放下我!」她大声喊叫。
男人放下她,兴奋地说:「姐,我抱着你,摸着你的屁股,搂着你的身体,才觉得你是我的!」
她温柔地说:「我们回去吧?」
男人说:「回哪?」
她说:「回宾馆,我想了,我要你肏我!」
她想沉浸在肉慾里。因为她不知道有什麽更好的办法,可以安慰她失落的灵魂。
他们疯狂地单纯地运动着——那不是做爱,两个人都闷不作声,只有粗重的喘息陪伴。他要张口说话,她立即制止住他;他要亲她、抚摸她,她坚决地拒绝他;她要他挺着身体,做着反反覆覆的抽插。他射了,想拔出来,她不让,直到他硬起来。再做,再射……
她不知道他射了多少次。当他垂头丧气地倒下,她抽出麻木的腿,穿上衣服,瞥一眼他萎缩了的阴茎,那个红色的安全套里有好多白呼呼的液体。她拉开门,走了。
走出宾馆,她竟然满怀着歉意——是对这个男人的。
他们开始更频繁的约会。她渴望与他在一起,好填补她的内心空虚,可每一次单独面对他,她又想马上逃开。她选择人多的地方,把注意力分散开,只要能看见他在身边,她就满足了。
那段时间,她怀疑她对丈夫的感情。她觉得从来没有爱过他,即使失去了也不觉得可惜。但是,一眨眼,她又觉得她爱丈夫,她承受不了他弃她而去,更无法接受他会爱上别人,特别是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她很难想像出轨女人能够把不能给予丈夫的激情毫不保留地贡献给情人。她的朋友们——那些所谓的贵妇——无一例外的都有性的夥伴。她听过她们无数次地张扬自己的放荡生活,她们说起口交、肛交就像喝红酒那样简单。
可她做不到。许多次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暗暗决定:放开心胸痛快地满足她「亲爱的弟弟」的要求,她甚至买了避孕药,准备把一切都给他。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她像虔诚的教徒,坚定地信仰着她的底线:老公没有得到的,她不会给,甚至老公得到的,她也有所保留。
丈夫早上回来,下午又走了。他打电话来说:「亲爱的,这一次我很快就回来。」可他,没有很快。
电话铃声惊醒了晨,她一看是静打来的,接通了,静说:「曦总,你在哪?快点回来!」
晨给巩妻留下电话号码,说:「做完了,洗个澡,然後给我打电话。记住,以後每天都要来这里,我给你定了一个月的套餐。」巩妻忙不迭地点头。
晨一进总经理室的门就呆住了,正在和静说得很热闹的竟然是爸爸。她又惊又喜,百感交集,只想扑在老人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番。
静作了介绍,晨看着花白头发的爸爸,泪水止不住流下来。
静怪地望着这位美丽的老总,晨连忙说:「我在外工作久了,见到每位老人都觉得是自己的爸妈。」又转向爸爸:「老人家,快请坐!」
静知道老人今天的到来是公司的一些高层给新总经理告了状,说她既看不出有什麽本事,还工作不认真。其实,静也向贺汇报过。她没有再坐下,说句「你们谈」就出门了。
晨望着爸爸,刚想张口叫一声,爸爸却说:「和贺谈过了?」声音竟是平淡如水。爸爸能这麽快认出她,她始料不及;爸爸如此口气,却是她能体会的:她伤害得他们太狠了!
晨忍着再次夺眶的泪水,有点哽咽地说:「没有。」
爸爸说:「为什麽?」
晨说:「他还不知道是我,我根本就见不到他!」的确,她每天都给贺打电话,可不管说什麽理由,他都是一味的推托。
爸爸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到老板台前拿起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爸爸说:「怎麽接个电话这麽慢?」
晨猜测着贺的回答:(爸爸,是您呀?)
爸爸说:「可不是我。我问你,你怎麽回事?」
(怎麽了,爸爸?)
爸爸说:「你说怎麽了?公司你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爸爸,我不是聘了总经理了吗?)
爸爸说:「我看这丫头还年轻,你就不能过来帮帮她?」
(爸爸,我忙过这一阵,保证去帮她!)
爸爸笑了,亲切地说:「你小子,公事就谈这些。你岳母想楚楚了,说要吃水饺宴,晚上我请请你?」
(爸爸,我请!我请!)
爸爸说:「行,你请。」
*** *** *** ***
爸爸放下电话。
晨早已明白爸爸的意思,懂得血缘是无法割舍的亲情亲情,她激动地想要说什麽,爸爸却说:「曦总,我等着你和贺一起回家!」
爸爸走了,晨知道自己终於要见到贺了。她拿起公司的内部电话:「保安部吗?请你们部长到总经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