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自然仍坐在椅中。
该当没事的人却有了事。花蝴蝶双腿突然变故,身不由己竟要委软在地。
该当有事的人却没有事。大汉竟然连动也未动过。
「解……解药!」
可是他当日里带在身上的解药却在最为需要的时候不见了。
在最不该哭的时候,花蝴蝶哭了,他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得那样惨。
在最不该笑的时候却有人在笑。
发笑的当然该是坐在椅中的大汉。
然而却不是。竟然是七姨太、六姨太和五姨太。
「你……你们……」花蝴蝶大怒。
倘在半个时辰前,他定会一一将她们处死,可现在他已觉出自己油尽芯干。
「我们盗了你的解药。」七姨太道。
「因为你杀了慕容伟长。」五姨太道。
「我们本想要守在你的身边。」六姨太道。
「可你却是个虐待狂。」
「所以我们要走了。」
「本来我们要把解药还你。」
「可解药被他抢去了。」
大汉突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怪不得他笑。
怪不得他不畏毒亡。
原来他有解药。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大汉扬声道。
「不错。」花蝴蝶道:「若非我的三妾有叛于我,你的图谋自然难成。」
「好,解药还你。」大汉手一扬,一物电射而至。
花蝴蝶伸出手掌,但却无法去抓,不料药瓶竟自动跳到他的手中。
黄旗香主帮他服下药丸。
花蝴蝶脱险后第一句话是:「黑旗香主何不把属下全部调来?」
黑旗使黑旗分扬处,十多位身着黑衣的青年忽然便出现在当场,彷佛从地下钻出的一般。
「兀那汉子,你可知毒水的厉害?」黑衣香主大声道。
「知道。」
「你可准备认输?」
大汉摇了摇头。
「一滴毒水,便会毒死十头大牯牛,我这黑旗弟兄倘若一齐发作,会有千千万万滴毒水喷出。」
「我知道。」
「黄泉路上,你须怪我不得。」黑旗香主把手一挥道:「喷水。」
十多人手中忽然便多了一条袋子。
袋子忽然便飞向天空。
于是一片黑色的毒水从空落下。
世上再不会有这样快速的手段,彷佛只一闪。
然而还有比黑旗部下更快的。
便在这一瞬间,大汉连同坐椅已经不见。
但人们听到一声大响。
响声来自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
花蝴蝶和三位香主都立在门口。
十多位黑水旗属下,也都立在门口。
无论是黄雾还是黑水,都是射向椅中人的,而不是射向屋内的。
然而屋内却传来了响声。待人们目光扫向屋内时,却意外地发现大汉已在屋内,而且仍旧坐在木椅上,只有屋顶露出了天空。
三位香主瞪大了眼。
花蝴蝶则在瞪大眼睛的同时又张大了口。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屋顶。」
七位姨太太,三位最年轻,最喜爱的离他而去。
三场比斗,他以失败告终。
大汉还在盯着他。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随大汉走上一遭。
不去死路一条,去呢?还有生机。蝼蚁尚且贪命,何况是人!更何况是个他这样的人!
他现在便立在一座极为精致的院子中。
一瞧这院子,他便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不是商贾,便是官宦。
若是商贾,必定有钱。
若是官宦,必定美女如云。
他既爱钱,又爱人。
但这里决不会给他的任何满足。
因为他是囚犯,是被独眼大汉强迫来此的囚犯。
但这地方实在不是一个囚犯能来的地方。
世上想不通的事很多,既然想不通,那又何必去想!
所以他便老老实实地呆着。
终于,他被带到一间构造极为豪华的房屋前。
房屋门上挂着一张竹帘。
竹帘里影影绰绰坐有两位人影。
「你便是虎头峰花大王?」一个女声从帘内传出。
一听声音,花蝴蝶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地。
世上没有任何人会用这样的声调与犯人讲话。
「岂敢岂敢,在下叫花蝴蝶。」
「嘻……」一女娇笑道:「什么不好叫,怎的叫花蝴蝶?」
「小的原来叫花胡佳,是江湖人见我衣着花哨,而且好采个花呀草呀的,所以便送了我个『蝴蝶』称号。若是姑娘说不好,我便立刻改了。」
「人家姑娘才好花呀草的,你个大男人,却怎……」
「燕儿休得多言。」先一女道。
「本来嘛。」小女兀自嘟囔道。
「这么说江湖中盛传你性好女色,沾花惹草之事不假啦?」
「这……这可是双方同意,互不损伤的美事呀。」
「这么说你和我属下丫头之事也是自愿?」
「属下?丫头?她……她是谁?」
「彩云飞。」
三个字似三声雷,他最不想提起的事发生了。
彩云飞坠崖之事是为救慕容伟长,但根子还在自己头上。
倘这帘内的女人提出要为彩云飞报仇,则他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有抵赖。
「姑娘明鉴,在下与彩云飞实无任何过节。」花蝴蝶道。
「我知道你与云丫头无甚过节,你只是惊羡于她的美丽而已。」
「姑娘差也。」
「莫非本座真的有甚差错,你且讲给我听。」
「彩云飞秀丽非凡,实乃人间罕见之一大美人。」
「那又怎样?」
「如此美艳绝伦之少女,人见人怜,岂在下一人。」
「你却只想占有。」
「欣赏彩姑娘之绝代芳容,以在下之见识并不算错,而欲占有之,实乃是爱之切而已,和过节之语可是相去甚远了。」
「有理,有理。」
帘内女人每说一句「有理」,花蝴蝶便暗叫一声惭愧。
只听得帘内女子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非特你一人尔。只是你爱美却竟败毁美。」
「爱之切,便恨之深,此也人之常情。但就在下而言,却无毁美之心。」
却听帘内女子恨道:「可你却把她逼落悬崖!」花蝴蝶怔了一怔,心知已说到关键处了,便道:「姑娘可知彩姑娘如何坠崖?」
「你可讲来听听。」
「实在是不关我事。」
「岂有此理。」
「姑娘息怒,」花蝴蝶强自震慑心道:「她之坠落悬崖,完全是为另一男人之故。」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