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下,刹车片吱吱叫着、白热化摩擦着。
车速锐减,眼瞅着时速指针往下掉。
后面内孙子始料不及,在惯性带动下一下从我右边飞出去,拉着带急刹车。
丫怎么也想不到,我闪过丫之后,关了所有车灯,原地掉头,嘎崩利落脆,
同时猛给油,沿原路逆行往回跑。
风挡里夜雾浓稠如特伦苏,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已经豁出去了。当对手根本不打算活,惊恐的就换成你。
我顶着浓浓大雾,豁着胆子黑着灯逆行往回开,后视镜里不再有车灯。
丫掉头不如我灵活。再说了,丫挺的有我开车技术好?
我咬着冷冷的牙,暗下决心:如果对面来第二辆a8,我就撞沉吉野!我还不瓦全了,肏!
与其躲避,不如肏他妈面对!要杀要剐痛快点儿!
我瞪圆眼珠子,轧着最快道一路逆行狂奔。邪门了。迎头方向一直没车。这是xxx高速么?
摸黑跑啊跑,回到隔离带空档处,空档大约五米左右。我毫不犹豫一把轮儿钻过去,终于不再逆行。
窜过去的瞬间我扫了一眼后视镜。还好!后头没车。
我继续紧张地扫着后视镜。后视镜里没看到a8。
我长出一口气,但脚下不敢松懈,车灯还是不敢开。我更加猖獗地狂踩地板油,丧心病狂。
我知道,油箱见了底儿,我跑不了多远了。我心悸,继续找加油站。可哪有加油站啊?
此前我痛恨的大红屋顶,此刻在我心里显得异常可爱,但是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一个也没有啊。
我适当松点儿油门,车速降到九十,走最慢道。这条高速上开始出现一两辆小轿车,嗖嗖超过我,都是正常车辆。
妈妈说:“刚才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儿?”
我说:“没事儿。我碰上a8,总会飙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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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一出口。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掰出去。
掰出去才从视觉暂留上读出路牌上有个“断”字,好像还有个“头”字~
一开始我没当回事儿,觉得只要能出高速就有救。
看看后视镜。没有车跟着我。我放松下来,打开车灯,慢慢开。
没走多远,有一加油站。我呼出一口恶气,开进去,停车,虚脱在驾驶席上。
加油站空空荡荡,一人没有。办公室亮着灯。
阿彪伸过头来舔我。我没劲儿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没人。按一声喇叭。还没人。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办公室门口,往里看。空的。
我敲敲凉玻璃说:“有人吗?没人我自己加了啊!”
还是没有回音。这儿人上厕所啦?
我走回来,熄了火,打开油箱盖,摘下油枪,往里一杵,开始灌油。
我看看左边、看看右边,还是一人没有。怪的地方!
加油站外头静悄悄的,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喀一声,跳枪了。
我把油枪挂好,拧严我的油箱盖、关上我的油箱门,掏出两张大票,塞办公室门缝,喊一嗓子:“钱塞门上了啊!”
回来拉门上车,关门落锁。
我点火、起步,开出加油站。
妈妈问:“你刚才听见了么?”
我说:“听见什么?”
妈妈说:“我听见一个声音,像老头在叹气,还有一个女的呜呜哭。”
我说:“我没听见。”
妈妈说:“彪也听见了,耳朵直了,毛都炸起来了。”
我腮帮子到锁骨一阵发麻,嘴上说:“管丫谁叹气谁哭呢!咱有了油,咱就颠喽。”(颠:run)
车在漆黑的道路上平稳行驶。
妈妈问:“这儿叫什么地方?”
我说:“没看清。”
妈妈问:“你来过么?”
我说:“没。”
谁都不出声音了。
车里安静下来。
忽然,我听见阿彪发出紧张的咕哝,与此同时,妈妈低声说:“听!”
我清清楚楚听到车里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咳~~”
是老头子的叹气。
我说:“彪,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妈妈紧张地说:“不是他!”
我打开广播。一俗不可耐的歌曲。
歌曲结束之后,女主持人的声音:“我是主持人xx。继续我们的话题,见到鬼是不是阳气衰竭?好了,嘉宾已经打进热线了,有请导播接进来。”
一男的:“是我么?是我么?”
女主持人说:“是你。请讲。”
这男的说:“主持人你好。我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晚上讨论。”
女主持人说:“请问你见过鬼么?”
这男的沉痛地说:“我见过。事实上,我就是一个鬼,冤鬼。”
他的嗓音开始变低沉,开始接连叹气,“我死得冤啊!咳~~咳!”
这叹气声跟我刚听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声音更大更清晰。
我换一频道,听见“……我给大家讲讲守灵夜发生的怪事。那天晚上啊,特别特别冷,就像今晚这么冷。北风嗖嗖的刮着……”
我后背开始放射状酸麻,耳根子到胸骨通通麻透。(通透)
我啪地关了广播。
妈妈估计也不好受。我安慰妈妈说:“妈别瞎紧张。没事儿的。不过我还真信这个。”
妈妈问:“哪个?”
我说:“真的有鬼。昨天我做梦……”
妈妈说:“好了好了,说点儿别的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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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房子多了。看见灯光了。
我发现我们开进了一个小镇。
我看到两边有台球厅、小超市、火锅店、捏脚的、订做真牛皮皮鞋的、日杂二元店、卖电话卡的、卖盘的、卖鱼的、卖水果的、卖烟酒的、卖生肉的、卖熟肉的。其中一半都关门了。
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看上去没什么人气,挺荒凉的。也可能天太冷,大家都猫家里。
我减慢车速,找到一家旅社,看上去挺干净。院子外有一圈铁栏杆,大门很宽,院子不小。
我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
我让女服务员带我和妈妈看了房,还行,有一大双人床、俩沙发、一独立卫生间,晚上有淋浴热水。
我问怎么吃饭。服务员说:“吃饭很方便,咱后院有小食堂,出门还有一溜小饭馆儿。”
我问:“这里现在住了多少客人?”
服务员说:“没多少。房子基本上都空着。”
问了价钱,一天一百。这种地方,没探头,呆着踏实。办了入住手续,房门号码104。
我出去锁了车,带阿彪进来。我一向简单生活,各种卡和笔记本是我全部家当。
洗洗脸,七点多了。我和妈妈到后院小食堂吃了饭。
我左一杯右一杯猛喝水。我要把我的尿冲淡。我妈妈纳闷地看着我。我没说我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