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好端端在我家,她相公在花家,哪里拌嘴去。”
曹慎更加好,身体前倾:“难不成,纪氏弟弟刚刚考上个禀生,纪氏就跋扈起来,找你要田要地?”
曹延轩一滞,无可奈何地搓了把脸,“什么跟什么,七八糟的,我就是想,找你喝两杯。”
两辈分是叔侄,年纪相差不多,
格相投,有什么事
不能对妻子、儿
说的,彼此并不隐瞒。
曹慎一看便知,和纪氏有关,问东问西地,“王氏找纪氏麻烦了?还是我那子好,贤惠的很。”
偏偏曹延轩今嘴严得很,什么也不说。曹慎有些不满,懒得再猜,用调羹把猪
卤舀进青花瓷碗,拌了拌,“你啊,横竖再忍一忍,过两年娶个贤惠点的,加上纪氏,贤妻美妾,
生在世,不亦快哉!”
曹延轩闷喝酒,仿佛没听见。
? 第54章
六月二十八, 西府大门敞开,五辆黑漆齐
平顶马车驶到阶下,六位护卫牵着高
大马,曹延轩携着
儿
婿, 王丽蓉抱着儿子, 娴姐儿昱哥儿跟在后面, 把曹延华母子三
送上马车。
“桃花潭水千尺,不及家
送我
。”曹延华掀开车窗, 脸庞露了出来, 文绉绉地念到“今
一别,相距千里, 不知何
再相会。”
曹延轩哈哈一笑, 叮嘱两个外甥“路上小心, 照顾好你们母亲,到了地方, 派送信来。”珍姐儿凑到姑姑马车外面,递上一个翠色绣百合花荷包“姑姑, 里面是雪津丸和藿香正气水,您路上用。”
曹延华接了, “还是外甥心疼我。锦明,可得好好对我们珍姐儿, 要不然, 我可不能和你罢休”
花锦明连声答应。
曹延华随手把荷包递给身边服侍的,再一抬眼,见到娴姐儿身边由娘抱着的昱哥儿, 不禁有些心疼, 连连挥手, “大热天的,别在这里晒着了,回去吧。”
不多时,一行出了金鱼胡同,向着城门驶去。
“累死我了。”没了外,曹延华没了顾忌,随手拔下发髻上的点翠镶宝钗子,“出门在外的,可真不容易。”
车里妈妈姓秦,原是曹延华的陪嫁丫鬟,嫁给了曹延华夫婿的随从,是曹延华一等一的贴心。秦妈妈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个雕花鸟匣子,接过钗子放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把曹延华
上的珠花也摘了下来。“要不然
家都说,一辈子不出门,是个福
。咱们呀,还是回自己家里呢。”
曹延华把手腕上的嵌珠镯子也撸了下来,往匣子里一放,长长出了气。“家是我的家,只可惜....”
斯已逝,物是
非。
涉及老爷老夫,秦妈妈不敢碰触,一件件把首饰用帕子包着,在匣子里摆好,放回暗格。之后她把放着零嘴的六色攒盒摆在炕桌中间,斟了茶放到曹延华面前,因怕马车摇动,只斟了小半杯,“今
您起得早,路上还远着呢,要不要我给您按摩按摩,歇一歇?”
曹延华懒洋洋地靠着两个大迎枕,一时没有睡意,“算了吧,这么晃悠着我也睡不着。真睡着了,晚上又得睁着眼睛,找旁的事了。”
秦妈妈笑了两声,见到她手边荷包,奉承道“四小姐真是孝顺。”
曹延华便把那荷包拎了起来,在面前打量,“说起来有意思,前两回我见珍姐儿,觉得她像我,像老七,像我娘。这次我一回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王丽蓉。”
眼角眉梢言谈举止,没有了故风韵,反而带了厌恶之
的影子。
秦妈妈不好接。
“以前吧,她纵没养在我娘身边,请安时时见面,又在一个府里,没什么不同。如今不过三、四年,这孩子活脱脱变了一副模样。”曹延华板着脸,把荷包抛到座位角落,“还有,珍姐儿那个
婿,我也不喜欢。”
话到这里,秦妈妈就不能不接着了。“四小姐定亲之前,七老爷不是给您写了信?您托查过,才给七老爷回的信。”
曹延华哼一声,“查是查了,查的是花希圣,说这胆小、懦弱,手紧,很少收旁
的孝敬。瑾怀(徐奎的字)说,有这么个公公也不错。没曾想,珍姐儿的婆婆是那么个
。”
秦妈妈回忆着花太太的言谈举止,小心翼翼地,“婢只见了花太太两回。”
曹延华从衣袖中拽出一条棉布帕子,今出门,把绫罗绸缎之类收了起来。“珍姐儿的婆婆,看着就不像好相处的,横眉立目的,一
小家子气。也不知道王丽蓉是怎么看上眼的。换成我,可不把
儿嫁给她儿子。”
世说亲,首要权衡门当户对,家族资源,双方是否在一个阵营、一条船上,起码不能是仇家。
过了第一关,两家接触、走动,男看重亲家的前途与功名,
看的是婆婆好不好相处,家风是否清白,有没有苛待妾室、庶子
或宠妾灭妻之事。
到了相看子的地步,看
婿看的是学业、前途,挑儿媳
挑的是贤良淑德、针线厨艺、掌家理事的本事。
双方都满意,这门婚事便有了谱。之后商量婚期,聘礼与嫁妆,一件件一桩桩顺理成章地。
秦妈妈一听便明白,“想来七老爷,也没见过花太太几回。”
“要不然说呢!问题是,老七也只见过花希圣一回,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句话说道曹延华心坎里,气哼哼地拍着座位,“我见了花太太,心里不乐意,私下去找老七。老七开始不说,后来没办法了告诉我,他原本没看上花锦明,看上了褚举家的小儿子。”
褚家在金陵城是读书世家,不显山不露水,说起来,没有曹家富贵,亦比不上花家,家风却很清白,简单,太太平平百十年。
秦妈妈倒吸一气,“可是那个腿脚不太方便的褚举
?”
曹延华颔首,“可不就是。老七说,褚举有三个儿子,两个
儿,都是太太生的,褚举
自己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当时褚举
最小的儿子十七岁,已经过了院试,稳稳当当一个小伙子。前两年老七无意中见过一次,记在心里,找由
让六叔、三哥见了见,都说那小伙子不错。”
“老七便和王丽蓉说了。褚家家风清白,丁兴旺,公公婆婆恩
,小伙子自己又争气,比珍姐儿大几岁,遇事能让着珍姐儿,换成我,高高兴兴就答应了。王丽蓉却嫌褚举
不是进士,瞧不上
家,说什么三哥家的贵姐儿五哥家的珠姐儿都嫁进我们家这样的
家,珍姐儿公公只是个举
,姐妹间抬不起
。你听听!世
谁不知道,褚举
学问甚好,是年轻时骑马摔伤了腿,一瘸一拐的,才不走科举之路,督促三个儿子读书。”
秦妈妈发出惋惜的叹息。
曹延华更生气了,坐直身体“王丽蓉还说什么,那小伙子是嫡幼子,长得不好看,珍姐儿没法掌家,事事得看两个嫂子的脸色。老七觉得可惜,王丽蓉却说,老七若真的觉得那小伙子好,就把媛姐儿嫁过去好了。”
秦妈妈哎一声:媛姐儿是庶,若是良妾生的,两家还能商量商量,于姨娘却只是个婢
。这么一来,娴姐儿就有点配不上褚举
的小儿子了。
“老七气得拂袖而去,王丽蓉便自己出马。”曹延华说的渴了,喝了两茶,把茶盅重重一放。“那时她还能出门,有一次见了花锦明的伯母,说起侄儿是个读书种子,到了成亲的年纪。王丽蓉便见了花锦明一面,觉得不错,打听起花家的事,花锦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