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是江湖中人,当然明白吴先生的难处。不过请吴先生放心为我家公子疗伤,附近有府内众多家将把守,决不让外人靠近这偏厅半步,”
吴安然知道这高总管言外之意也是在警告自己,若这床上的小孩有何闪失,自己也别想走出这楚府了,淡然一笑道:“那就多谢高总管了。”
看着吴安然的背影,王秀荷心中有点怀疑,向丈夫说道:“夫君,此人衣衫褴褛,会不会是个骗子?”
楚名棠心中却也有几分不安,但口头上仍安慰夫人道:“夫人请宽心,我看此人气度不凡,言谈举止得当,应该有些本事的。”
吴安然来到床前,只见楚铮一双乌溜溜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突然并指如电,连点楚铮哑穴、昏穴、麻穴,嘿嘿笑道:“小子,算你命不好,遇上我了。”左掌贴于楚铮天灵,右手三指抵住楚铮左手掌心,正是血影宗的绝技“大搜魂手”。
“大搜魂手”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门刑讯逼供手段,是将内息逼入对方经八脉内,但若使用得当,诊断病情确比郎中把脉要有效得多,只不过其痛楚也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吴安然的真气在楚铮体内转了三周天,没感觉到异常之处,昏睡着的楚铮也色如常,没有半分痛苦之色。
“怪。”吴安然苦思不解,对这孩童有了些兴趣,便长吸一口气,将真气提至七成。她心性狠毒,浑然没有将楚铮的小命放在心上,反正治不好也是无法平安出楚府,这小孩死了也最多大打一场逃离平原郡罢了。
渐渐地吴安然脸上惊异之色愈来愈浓,自己七成功力的“大搜魂手”就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受得了,这小孩早该痛醒了。可她只觉得自己的真气在对方体内飞速流转,没遇到任何阻塞。
“不可能,不可能的。”吴安然喃喃说道,“难道是……”一咬牙,将功力升到十成……良久,吴安然缓缓收回双手,看着这孩童呆了半晌,长叹道:“原来世上真有天生任督二脉相通之人。”
任何一个习武者,想成为宗师级或更上一层的天道级高手,苦修内力打通任督二脉是必经之路。然而打通任督又谈何容易,这世上宗师级的高手不过数十人,天道高手在武林中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吴安然自己也才晋级宗师级没多久,便已经把南齐白道闹得天翻地覆。
而天生任督二脉相通,在武林中只是故老相传,至少数百年内没出现过。吴安然看着昏睡的楚铮,不觉有点羡慕,这小子只要在自己点拨下,至少可以比常人少努力三十年,轻易便可达到宗师境界,要知道,这一步绝大多数武林人苦练一生也未必能做到。
这小孩她是要定了。
况且吴安然隐约觉得这孩子的智也未必有问题,可能只是惊吓过度,何况就算他是疯傻之人,血影宗多一个这样的宗师级打手也是很不错的。
如今看来还是先在这楚府住一阵子好了,吴安然盘算着,当前最紧要的事是先把自己的伤养好,等自己痊愈后如果这小孩病情仍不好转,那就想办法干脆把他掳走,找个荒山野地再慢慢调教他。
打定了主意,吴安然顺手解了楚铮的穴道,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楚名棠已经有点颇不耐烦,见吴安然眉宇间略带喜色,赶紧问道:吴先生,小儿的病可有眉目?“吴安然色一正,胡扯道:“大人放心,在下已有了医治之道,不用多久,保证令公子完好如初。“反正骗了,就骗到底吧。
楚府众人一听,都喜形于色。
楚名棠却将信将疑,问道:“先生准备如何医治小儿?”
吴安然心一沉,知道刚刚那话说得有些过了,眼前这楚太守可是个精明人决不可小视。她并不回答,反而问道:“屋内桌上那药碗中的药可是给令公子服的?”
楚名棠答道:“正是。”
吴安然边打腹稿边说道:“从令公子的脉象来看,沉稳平和,显然已有名医前来诊过。在下尝了一点碗内的药渣,觉得那药方正互补,辅补两全,十分的高明。”
一旁王秀荷接口道:“不错,那方子是蔡珏蔡先生所开,蔡先生曾是我朝宫中的御医,久负盛名。”
吴安然吓了一跳,没想到开那药方的人来头那么大,幸亏刚刚没骂前几个郎中是庸医,不然非惹人怀疑不可。
她定了定,继续说道:“原来如此,蔡先生果然高明,但蔡先生只注重了内在的调理,要知道令公子这病需内外结合,才能收到效。
楚名棠不禁问道:“敢问吴先生,要如何内外结合?”
“恕在下不便奉告,”吴安然故作秘,“不过刚刚在下已为令公子推拿了一番,不久便会效果。加上在下祖上秘传了一些休身养性的功夫,应该能使令公子逐渐清醒。”
楚名棠心中虽仍有些不解,但也不便多问,拱手道:“如此就好。唔,时辰也不早了,前厅已准备好了酒菜,先请先生去用饭吧。”
吴安然大喜,正想口中客气两句,不料自己的肚子却不给他面子,“咕噜”响了一声。
楚府众人无不掩嘴而笑,只有楚名棠面色如常,道:“请。”
吴安然俊脸一红,拱手道:“多谢了。”
王秀荷看着吴安然的背影,忽然冷声说道:“高总管。”
“老奴在!”高士英垂手道。
“此人武功如何?”
“应不在老奴之下。”
“似这等人物在南齐应是屈指可数,速以飞鸽传书命人调查他的来历。”王秀荷森然道,“另,你与你门下几弟子要对此人严加监视,如果小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遵命!”
楚名棠是北赵著名的才子,学识渊博,而吴安然在江湖上人称“魔秀士”,也是魔门少有的文武全才的人物。楚名棠在学识略胜一筹,但吴安然闯荡江湖多年,走遍天下,一些独到见解也让楚名棠赞叹不已。这顿饭宾主相言甚欢。
吴安然满脸通红冲着楚名棠说道:“大人放心,令公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楚名棠也是酒意上涌,卷着舌头说道:“一切全拜托先生了。”他全然不知如果不是楚铮天生异禀,恐怕楚府此时已经在办丧事了。
吴安然吃饱喝足,看着面前的楚铮,越看越是欢喜。
吴安然蹲下来,拍了拍楚铮的小肩膀,笑着说道:“五公子,要不要跟伯伯学功夫?”
楚铮看着他,涩然说道:“功夫?”
吴安然一愣,不是说这孩子醒后从不说话吗。不过她也不太在意,这样反而容易沟通了。
“什么功夫。”楚铮又问道。
“功夫就是,”吴安然觉得对着小孩子有些难以说清楚,“就是练好了,可以杀……欺负人的。”她心中暗自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居然还自称“伯伯”。
见楚铮仍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吴安然干脆站起来,体内真气运转,说道:“看好了。”
吴安然伸手向桌上的茶壶一虚抓,一股茶水从壶嘴激射而出,茶水碧绿清透,在空中煞是好看。茶水快到胸前时,吴安然两掌虚抱,茶水顿时在两掌中间凝成球形,滴溜溜的乱转。稍过片刻,吴安然突然左掌虚托,右手两指一并,电光石火间点向水球,水球应指而散,形成道水流,如一条绿龙,随着她的手指在空中舞动,时而翱翔在九霄之上,时而盘旋于深海之中。
吴安然看了看楚铮,只见他半张着嘴,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