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痛得冷汗直冒还睡的着就奇怪了。松
根的脚一踏进门他就知道了。但是他又没法大声喊着说:「爸爸,我小鸡鸡被牛
踩了!」如果真这样喊了,别人还以为是遇到好事了呢?再说丹红也会听到的,
总归是不恰当。
等松根进得房间,树叶也强撑着坐了起来,见丹红没有跟在身后,树叶便
「哦哟、哦哟……」呻吟起来。
「叶,你中暑?你这是怎么了?」松根原本问怎么会中暑的,可话没说完听
树叶呻吟起来,觉得纳闷中暑最多会头晕气闷难受,可是痛是不会的啊,那……
松根正纳闷着,发现树叶一边呻吟一边咧嘴眯眼往松根身后,又看了看松根。
松根抬头瞄了眼在刷锅的丹花,又看向树叶,指了指房门,树叶知道父亲在
徵求自己要不要关门,於是微微点了下头。
松根满腹狐疑地关上门走到床前也不问,就那么皱着眉头看着树叶的眼睛。
树叶这才低声把事情的缘由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痛苦地叫了声「哎
哟」。
(七)
说到松根听罢树叶的话,心里比树叶中暑了还紧张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伸手
去掀盖在树叶身上的蓝色印花被单,树叶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抓住被单不让
父亲掀开,松根没有坚持也没有松手,扭过头静静地看着树叶,目光却带着些责
备。
树叶受不了父亲的眼神,心虚地低下了头,紧紧抓着被单的手也很不情愿地
松了开来。
松根是有心里准备的,料想肯定是比较严重的,不然一向那么要强的树叶不
会痛得躺床在床上。可是当他看到树叶双腿间肿得像个皮球的生殖器时,还是忍
不住一阵唏嘘,嘀咕了句:「我的祖宗!」
一个男人的命根再粗再长,正常情况也是掩藏在裤裆之间的,就算发了春雄
性勃发,那最多也就是顶起裤裆像个帐篷。可是树叶的命根这会儿哪是勃起啊,
阴囊像个吹足了气的气球大得不能再大了,皮囊也成了半透明状,那根阴茎也是
肿得可怕。
「这天杀的耕牛!」松根忍不住骂了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呀,不偏不
倚让踩在这儿。」骂完了耕牛松根又责怪起树叶。
松根围着树叶的命根细细地察看了很久,心里不免起了毛,天,不见血光见
肿,怎么会这样啊?!如果说见血了,那就把血止住问题就不大了,可现在……
松根重重地歎了口气,从来没见过这情形,也不知好治不治。
「怎么样?爸爸,没要紧吧?」树叶一脸紧张,想马上知道父亲的想法。
「这……应该问题不大,我看都没出血。」松根当然知道问题没那么简单,
但也不好明说,以免吓着树叶。
「那怎么治啊?我动一下都痛得要命。」树叶听说问题不大,马上就催着父
亲想治疗的法子。
「嗯,你别急,安心静下来休息,我马去给你找药去。」松根其实一时也不
知道有什么好对策,只是先这样安慰树叶。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桌上却只坐了父女俩,到了吃饭的点,丹花抬头唤树叶
出来吃饭,刚喊了声「哥哥」就被松根制止了:「别喊了,自个吃!」
丹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可是也不敢再问,伸了伸舌头,扁了下嘴不声
响了,自顾自埋头扒拉稀饭,稀饭都好几口下去了,鹹菜也忘了夹一口。
松根吃得也是满腹心事,平日里各人都会说一些劳动的或者是道聼涂说的趣
事,这会儿都没了声音。松根吃完晚饭,把碗筷往桌上一撂便要起身离开,走了
两步又掉头来到灶台后的柴仓,弯身从柴火堆里挑了一根龙基杆子,去头掐尾取
了中间一小段,放嘴里挖着牙缝。一截醃豇豆醃的时候老筋丝没有抽乾净,这时
候卡在松根的牙缝里,舔得着却抠不出来,不得不借用龙基杆子。
只见松根张着嘴,用两根手指捏着龙基杆子,伸进嘴里挖一下又挖一下。松
根感觉口水越渗越多,都快要滴溜下来了,於是赶紧往里深吸了口气,眼瞅着马
上要溢出来的口水,离嘴边的距离硬是又被拉远了一些。
可是口水却没有因此变少,松根不禁加快了速度,手指上的力气无形中也大
了一些,没想到龙基杆根本没有韧性,脆脆的「喀嚓」一声轻响,前端撕裂成了
两半。松根有些恼却又无可奈何,皱了下眉头拿出龙基杆,了嘴巴把口中的口
水都往舌面上聚拢了来,接着张嘴「piaji」一声吐在脚前面的夯土地面上,
又用脚踩着,从前往后拖了几下,等他再次站定时,地上已没了痰的踪影,只一
块涂湿了的黑色地面,在油灯橘色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松根拿舌尖去舔了舔牙缝,发现豇豆丝筋还顽固地就在原处,只好拿手掐去
龙基杆撕裂的那部分。嘴巴也没闲着,先是用力地咳了两下,几沫口水星子被他
从喉咙里咳了出来,却显然没有形成气候,松根便懒得理会,努力扁了扁嘴巴,
像是要把嘴里的口水都挤出来,一伸脖子咽了下去,继而清了清嗓子重又张开嘴
用龙基杆挖将起来。
这一次没几下就把豇豆丝筋给抠了出来,松根先用舌头舔了一下,感到没错
了才又把它挪到舌尖上,轻轻地吐了出来,因为实在太细小,在忽闪忽闪的灯光
里没了踪影。
松根感觉自己获得了一阵胜战,脸上禁不住露出满意的神采来。提脚就要往
自己房门走去,突然想起树叶的事儿来,张口吩咐丹花盛稀饭给树叶送进去,可
刚喊了句「丹花」又突兀地停住没了下文。
自己快步走到灶台前,伸手取了只白瓷大碗公盛了满满一碗稀饭,又从筷子
笼里挑了两根差不多长短的竹筷子。先是刮了下盛的时候滴在碗口外沿的一溜稀
饭,再到桌上夹了两大夹醃豇豆,几块黴乾菜炒土豆放在稀饭上面,径直往树叶
的房门走去。
这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夏日夜晚,知了仍在门口的苦lian树上叫着,却没
了正午正分时分那份气势,声音也轻薄了许多。沿着门口一路过去,许多家门口
的石头门槛上,当家老爷门卷着裤脚在乘凉。这是晚饭后约定俗成的一个节目,
大家基本不去窜门,就在自家门口乘会儿凉。
一个有点秃头的老汉,手里握着一把棕榈叶剪裁起来的蒲扇时快时慢地扇着,
突然又用蒲扇拍一下裸露在外面小腿。那里有一只细小的蚊子刚在满是腿毛的小
腿上找到一个落脚点停下来,便被拍得翅膀是翅膀腿是腿的没了生息。
小孩子们没有那么静心气,站在门前左看右看,瞅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