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秋岩啊,”艾立威搔了搔头发,眯着眼睛对我说道;“你在警院上的那三年学,是怎么上的?白上了?你是怎么毕业的啊?我听说,你还差点被国情部和安保局选拔走,他们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啊?”
“呵呵,秋岩,你真以为,雪平姐跟你是母子关系,这市局就是你家开的了?你说让我调人我就调人?”艾立威直视着我的双眼。
“嘿!......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哼!什么意思?”艾立威转了个身,把连朝向了走廊的落地窗,看着窗外对我说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就你说??的这个事情,是我咱们重案一组的职责么?——抓黄、抓欺凌未成年少女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涉事街道派出所和风纪股管吧?咱们重案一组的职责,是侦破重大恶性案件!”
“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职责?”我一听艾立威居然跟我打官腔,我心里立刻就火了:“那我问你,咱们重案一组的人是不是警察?警察是不是就有责任去维护社会治安?”
“哈哈,拿哄小孩那一套来对付我啊,秋岩?那重案二组、经侦组,也都是警察,那你怎么不找他们喔?”艾立威转过头对我笑笑说道。
“......你这不是屁话么?我本来就是一组的人,我干嘛要找二组、经侦组去?你不是之前说,为了夏雪平的女儿万死不辞么?今天市一中的这个''''体检'''',这家黑医院的那帮流氓医师们,很可能就要对何美茵下手!我敢说,他们肯定会对美茵进行诱奸、并且进行勒索!”看着艾立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实在是著急,便对他说道:“我求求你了,艾师兄!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确实是我有点故意找茬,损了你在其他同事前头的面子,我在这跟你诚恳道歉!但是请你行行好,别拿美茵的事情跟我置气,行吗?”
“嗬!我说何秋岩,你把我艾立威当成什么人了?——我也是在跟你就事论事啊,秋岩!”艾立威拿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对我说道;“首先,我问你,你说这个医疗机构对你妹妹有威胁,那证据喔?你一直说''''你肯定、你肯定'''',你有实锤么?——你说你手里拿着的三张光碟,是对女初中、高中生的性侵记录,这里头有你妹妹么?咱们警察虽然对任何邪恶的行为责无旁贷,但是做事办案,也得讲个证据吧?
艾立威第一问,就把我噎住了。
他看着我,接着说道:“——其次,咱们组里出任务,你又不是没参与过,出一次任务,需要经过组长的递交书面申请、局长和副局长审核盖章、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把申请提交到省厅去进行复议;或者最不济,也得有检察院批捕课的批文——除非说遇到大型恐怖袭击、或者抢劫银行金库、人质劫持和非法结社斗殴交火这样紧急的突发事件,可以破例。是,我今天是受到夏组长委托,代理全组工作,我也有权力提交行动申请;局长和副局长的盖章喔?今天全局是总务处代理主持工作,但是总务处可没有局长、副局长的决定权啊!更别说递交省厅了,省厅今天召开大会,谁有功夫搭理你?”
实际上,我被艾立威忽悠了。
其实总务处在代理警局工作的时候,是有代理局长、副局长执行案件抓捕和行动的决定权的,换句话说,如果局长、副局长都外出了,警察局按照艾立威的说法,那就基本跟瘫痪没什么两样了,但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艾立威确实有权直接下令行动,等办案过后跟总务处备案就好,而且带回来的嫌疑人,我们也有权进行48小时的拘留,批捕申请什么的,是在这段时间内再跟省厅或者检察院批捕课进行申请的,这个逻辑被艾立威给颠倒了。
只是因为我一时急火攻心,所以完全没发现艾立威这套说辞的漏洞。
被艾立威这么一说,我闷了一肚子的火:“可......可......可总不能就因为局长、副局长不在,咱们局里就不办案了吧?”
“咱们不是办着案子喔嘛!喏,我早上不是说了么,沉福才和高澜的死,不就是案子吗?”
“那美茵喔?她和她学校那些女孩怎么办?”我焦急地看着艾立威。
“那你就让她们找学校附近派出所嘛!就算她是夏组长的女儿,她也用不着事事都麻烦咱们的人出面吧?”
“他们派出所可说了不管的!”
“谁告诉你的?派出所怎么可能不管报案喔?”
“韩琦琦说的。她去了市一中路派出所报案,可惜没人受理。”
“韩琦琦?——就是那个张霁隆的女儿韩琦琦?我说秋岩,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女儿说的话吧?咱们f市的风气够好的了,全市有哪个衙门敢不受理报案的?我跟你说秋岩,那女孩,她父亲是黑道,她们家就都是黑的,她说的话也都是黑的!你还敢相信一个黑道份子的话?秋岩,你可小心别被骗啦!”艾立威说完,就往办公室走去了,“行啦!我要回去继续做预算了,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别因为这些烂事瞎操心!你要是还惦记着这个事情,愿意去找谁找谁,可别来烦我!”
我的确说不过艾立威,但我并不能因为我说不过他就不管这些事。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大头和牛牛所在的街道派出所,虽然他们的派出所跟一中不属于一个管辖片区,但是他们跟市一中路只隔了一条街,于是我立刻给大头打了个电话。
“哟,秋岩!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咋样?我听说你前几天击毙歹徒立功了,啥时候你们市局也给兄弟们派点活啊?我和牛牛、还有一帮哥们现在每天都快闲出鸟了!”
“我还真有个大事,需要你们派出所的弟兄们帮忙。”
接着,我便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讲给了大头听。
大头也不含糊,对我说道:“你先挂了秋岩,我这就问问我们所长,看看他能不能帮着接下来这个活!”
我焦急地等了十二分钟三十一秒。
大头回了电话:“秋岩,我们头儿说可以......”
“太好了!真的谢谢你了,大头!还得是自家兄弟......”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我还没说''''??但是''''喔!”大头强行打断 我的话语,继续说道;“我们头儿说了,让咱们派出所出警,相当于配合你们市局的行动,这样的话,你得至少有你们局长或者副局长的公函才行。秋岩,公函能搞得来么?”
我这下又犯了难。
“你这样吧,我知道你们局长、副局长今天去省厅开会;秋岩,你找你们局里其他人想想办法。要是还是不行,我也只能跟牛牛,到时候自己去那个慈靖医院看一眼——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那好,我先谢谢你了大头......我尽量想想办法。”
我马上去找了邵剑英,心想就算他没有批准行动的职权,发一道公函总可以吧。
结果谁曾想这老头居然不在局里,我上总务处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说是有一批从首都运到f市来的统一配发手枪,在进入f市以前,在高速公路上被劫去了200把,而且同时还丢了五十箱子弹,这更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因此邵剑英只能临时出警追查。
我在对总务处抱有同情的同时,也是心急如焚,结果,正巧遇到了向总务处索要一批新胶皮手套的丘康健。
“唷,秋岩。”
“丘叔,求你一件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