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脸来过这里几次、还为教堂捐了不少钱,按他的说法,说这是对我的补偿
......呵呵!真是可笑!」
「于是,从那以后,您就开始讨厌起所有的警察来了。」我说道。
「呵呵,是啊,但不只如此!」我的那句话彷佛瞬间激怒了她,于是她开始
滔滔不绝起来:「因为对我而言,全世界的警察,没一个好东西!姆们英国的警
察懒散,海对面的美国警察粗鲁,再往北的加拿大警察装腔作势;在姆们隔条海
峡的法国,那些警察可都是该下地狱的色胚子,提起来都恶心!......全亚洲的警
察始于日本,日本的警察又始于法国——呵呵!同样是一丘之貉!日本的警察之
父名叫川路利良,那人本来是萨摩藩的武士,是大目付西乡隆盛的徒弟;若不是
因为西乡隆盛让他去到法国留学,他可能永远就是给西乡提鞋的,但是结果喔,
川路别的不学,偏偏学的全都是法兰西人一身的狡诈!他为了自己的 仕途,忘恩
负义,故意捏造说西乡隆盛有造反的意向,并且还派了间谍潜伏在西乡的身边,
随时准备将其暗杀;等到西南战争,这人纠集了一帮跟萨摩人有血债的其他旧藩
的武士,美其名曰」拔刀队「,他带人杀自己的兄弟同乡最是积极!——其行径
真叫人不齿!而你们f市的警察系统,全都是伪政权时候的留下来的老硬件基础
;伪政权的警察教母是谁,恁用不着我说了吧?——安国军总司令、著名的东方
女特务、十四格格肇显辉的事迹,恁小子作为一个本地人,恁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似你们这种懒鬼、野蛮人、小人、淫乱者、忘恩负义之徒和叛国者屡出的
群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有好感?」
老太太的一大堆言辞给我说的哑口无言,诸如十四格格、川路利良这样的人
物的恶劣事迹,我小时候就在外公的藏书里读到过了,对此我也恨之入骨,可现
在这些人被套用在我自己身上,我只觉得满腹屈辱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看着老
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神情,彷佛这些词早在她心里酝酿了许久,她想用这些故
事这些人物咒骂的似乎也不是我、也不是警察这个职业,而本应该是另 一个人。
「那......既然这样的话,对不起了汉娜修女,我打扰了。」
说着,我把茶杯放在了她的书桌上,恭敬地对她弯腰鞠躬,之后准备推门离
开。我天生不爱吵架,也不善于吵架,尤其是跟女性。
「hold on!」汉娜修女拉着长脸,对我说道,「你这小子有点儿意
思!给我回来!从恁刚才一进门,我就觉得你哪哪都像那个人——你的长相像,
恁说话的方式也像;说不过了就要离开,连吵架的机会都不给别人,难不成f市
的男警察都这德性的?恁坐下吧!」
见汉娜修女回心转意,我想她应该是撒了一通邪火之后痛快了,于是在心里
笑了笑,又坐回了原位。
汉娜修女想了想,低着头用着平缓下来许多的语气对我问道:「是恁刚才说
,想跟我打听点儿曹虎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
「......my lord!自打 十年前、怹哥哥被击毙那件事发生以后,老婆
子我差不多就再没有见过那孩子了,而且也没人来打听过怹......恁说想跟我打听
怹的事情,那这么说,恁们警察是寻见怹的踪迹了?」
我想了想,对着老太太说道:「您这让我怎么说喔......我觉着我应该见过了
他的戒指了——那上面有这么一句话:benedictn for ga
drel c.」
听到我说起那句英文,老太太的眼神一下子直了。
「嗯......从仁德圣约瑟走出去的孩子们,无论长大了以后的美丑善恶,无论
是自己出去上学的、是被人认养的、还是自己逃出去的,向来是有一点,他们都
会遵守的——那就是从仁德圣约瑟拿到的戒指从不离身。年轻人,恁应该确实是
见到他了。」汉娜修女说道,「gadrel,就是那孩子的教名;后面跟着的
字母c加一个缩写点号,正是他的姓氏」曹「字的拼音音序。」
——感谢基督,让我找到了汉娜修女;有她这句话,再有那枚戒指,艾立威
,你一切阴谋和谎言,都该结束了。
可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想白来一趟,我十分想往深处挖一挖艾立威不为人
知的过去,一来是好奇心作祟,二来是如果知道这些故事,我在不远的将来就会
更有把握地去对付艾立威。
我想了想,继续对汉娜修女问道:「gadrel——我刚刚听josep
hine跟我说,这在贵教明明是一个晦气的名字,是堕落天使的名字;既然晦
气,为什么还会取给他喔?」
汉娜修女叹了口气,有些答非所问地对我说道:「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
的,可以说他也算得上是我的子女之一......那可怜的孩子,哎,似乎从出生就在
跟厄灾相伴——上帝抛弃了他,那是他的名,也是他的命。如果......哎,如果我
知道他后来的 命运,或许当初在冰天雪地里置之不理,而不是把他和他的哥哥领
养回来,那才是对他最好的救赎。」
「您把他和他哥哥领养?您等一下——按照我所知道的......」
未等我把话说完,汉娜修女已经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三 十年
前,为了躲避仍旧纠缠我的那个负心汉,我跟教区申请,去了j县。j县的」圣
玛丽博爱福利院「,是由我和几个德国和捷克来的同教姐妹一起修建的,我当时
担任的是副 院长。在遇到那孩子的时候,正是我在j县的第六年......」
「原来如此......」
说着,汉娜修女回想起了二十四年前的事情,在她捡到曹龙曹虎兄弟的那天
,她正好刚满47岁。
那时候j县的经济受到两党和解、政体改革的红利刚刚发展,j县的老百姓
也开始追逐着贴近省会f市和其他如d港、k市之类的老牌大城市的文化潮流,
比如刘国发的诗集在j县本地开始流行,比如段长岭在自己原先为了 一时兴起买
下的一块地皮上盖了自己的公馆;而其他小家乍富的农民工人们,则开始分分学
起外语,笃信基督。于是那一阵子,汉娜修女的教团在j县可以说十分受欢迎。
那天本来汉娜修女带着其他的 修道士去了县郊一个富户家里,为刚满月的孙
子进行洗礼仪式。就在洗礼刚结束,在富户家的后院,传来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