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注意到,虽然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很大很清楚,但周围的人群却置若罔闻,似乎并没有留意那个男子,便明白了那男子在以聚气传音的方式对自己说话,便微微点了点头。
天开语立刻浑身兴奋起来,并且那“雪元冰魄”也聚集起全部的注意力,投向那走来的男子——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那个男子发出的声音,正是先前在妆容室门外的那声惊呼。
——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目标便现身了……
天开语心中暗想着,早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转为“透形幻影”状态,同时在体外更形成了重重密实坚韧的力场屏障。
似乎觉察到了天开语的警戒,那男子轻轻越过辉夜瑛妮,仅仅友好地对她报以一个点头,然后迳自定到辉夜瑛妮和天开语的中间——辉夜瑛妮立刻不自觉地让开了一些,恰好不露痕迹地隔开了二人。
明显地感觉到假面后的对方在对自己微笑,天开语只好回应一个颔首,但仍不敢放松警戒,因为濒临天道修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极可能是他在熠京遇到的最强悍对手——甚至超过了风流扬!
“‘幻圣’果然名不虚传,天将军果然是旷世才!”男子甫一开口,说出的话便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天开语前所未有地大惊!
——对方是什么人?竟然一口便报出了自己的来历!
——而且从对方的口气,分明识破了自己的“透形幻影”!
天开语脑中急速转着对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他在瞬间想到了无数个可能性,但最终压下了欲主动攻击对方的冲动,也放弃了不智的逃逸打算。
“你好,你是什么人,竟然认得出我?”天开语冷哼一声,却不直接以声音回答对方,而是透过心灵的力量与对方通话。他很清楚,既然有能力识破自己,那么眼前之人必然也通达心灵传音的方法。
果然,本来是以聚气方式传音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应道:“想不到‘幻圣’的力量已经达至了这种程度,难怪教宗大人会这般看重将军哩!”他用的同样是心灵传音。
“教宗大人?”天开语“一怔,不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宗教组织?”
男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天开语,却道:“教宗大人果然没有说错,如果这回我们遇不到‘幻圣’的话,那么这次‘发起’便算失败了。”
“‘发起’?你管这个聚会叫‘发起’?”天开语又吃一惊,隐隐感觉自己的确是落入了一个圈套。
这时天开语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同时自己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男子的假面,看到他的真容一样,看到了一张清瘦儒雅的脸。
“‘幻圣’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样子——呵呵,‘幻圣’您如今大名鼎鼎,我早就知道您了!”男子显然对天开语怀有极大的热情,“我叫虚空释,是教宗大人的第四名弟子,主修力量的空性。”
见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么多东西,天开语心念电闪,突然灵光一现,险些叫出声来:“原来你们这次聚会——哦不,是‘发起’,是专门针对我来的呀!嘿,既然知道‘幻圣’,当然就要安排主修力量空性的人来找我了!”
“‘幻圣’果然慧根犀利,很多事情不点就透。”虚空释微笑颔首,虽然温和友善,但言谈举止自有一种孤峰清高流露出来。
天开语忽然感觉烦躁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想让我加入你们的那个组织吗?你们的组织是叫‘波拉那亚’吗?想让我加入,那就免了吧!”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腔里涌出极度燥热,令他极不想再见到眼前的虚空释。
“可是,您迟早会加入我们的呀,为什么不让我来引渡呢?要知道,如成功地接收了您,那么仅仅这份荣誉功德,便会让我的修为凭添千年呀!”虚空释却没有半点的受辱或不耐烦,仍是那般的语气柔和。
“你胡说什么!什么千年万载的,跟老子又有什么关系?”停了一下,天开语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难不成你也是那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物吗?嘿嘿,老子可不怕!”他在讥讽虚空释妄想同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一样的伟大。不过……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烦!好烦!好烦!他真的想立刻就离开这里,不再与眼前的虚空释面对——可为什么呢?虚空释是那么的友善、温和,而且浑上下没有显露出半点威胁杀机?
“当然了,您完全不必害怕我——甚至是教宗大人,因为您的力量在世俗已经突破了人道的极限……但是尽管力量这样强大,您一样会遭到劫报的,您只有加入我们,才可能躲避劫报。您不担心劫报吗……”虚空释耐心地解释着,他从见到天开语的第一面起,就直奔主题,撇去了所有的枝橙。
“放屁!”天开语粗暴地打断了虚空释的话,甚至说出了粗语,“什么劫报!老子就是上天也不畏惧,又何来担心劫报之说?”他感到自己内心的烦躁就要暴发出来,因为他的热血已经上涌了……呃……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冲动?
深深看了天开语一眼,虚空释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之间没有机缘……‘幻圣’您……唉,算了,就当我从未说过这些话好了。”虚空释似乎感觉到了天开语的烦躁,迟疑了片刻,悄然离去了。他离去的时候,目光甚至没有在辉夜瑛妮身上停留片刻。
几乎是立刻的,在虚空释离开后,天开语的烦乱心情平静了下来。
这实在太了。
天开语简直不敢想像,如此特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要知道,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根本不是大地寻常人类可以轻易搅动心海的了!
但是在面对那个男人,那个虚空释的时候,他却烦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天开语心中生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对虚空释的恐惧。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那个虚空释自己也说了,他“幻圣”不用害怕任何人,甚至连“波拉那亚”的教宗大人也不用害怕,可是他却害怕了!
不但害怕,还有厌恶,深深的厌恶,就好像虚空释是瘟疫一样。
天开语的目光无意识地转向了一边的辉夜瑛妮,她正双眸无地望着某处,似乎仍然沉浸在“真理”、“真相”的纠缠之中。
“对不起,刚才那个人……小姐您没事吧?”天开语意图继续与辉夜瑛妮搭讪,却发觉了她情的异样,忙改口关心道。
“……哦,我……我没事,对了你们谈好了吗?”辉夜瑛妮竟失若斯,连身边的两个男子完全是以心灵传音通话,并未发出半点声响都没发觉。
“谈……好了。”天开语不知怎么回答眼前看上去一脸懵懂的女人,便顺着她的口吻敷衍了一句。
“你们也在谈论真理和真相的问题吗?”辉夜瑛妮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情颇为恍惚。
“没有,他只是要我放开心情享受参加聚会的快乐而已。”看出辉夜瑛妮的状态,天开语便索性胡说了一个回答。
“哦……”辉夜瑛妮点点头,“对了,看来你今天的表现一定会很好的。”她的眼眸开始渐渐恢复清澈。
“是吗?您怎么知道的?”天开语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靠近了辉夜瑛妮,与她几近贴身而立。
“当然了,因为每次聚会,主人都会提出一些问题,谁回答得好,那么就会得到下一次聚会的入场券。”辉夜瑛妮丝毫没有留心男人贴近自己,仍扮演着“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