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悲或喜，全看个
的命。甚至连现在在她们眼里无所不能的老太太，都管不了多少，除非老太太愿意和林家太太一样，听说家里
孩儿在婆家过得不好，也不管那边是不是王府了，直接就接了回来——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们分明没有许多以后了。
凤姐道：“四丫
小小年纪，怎么就说这样的话来了？你看钱妹妹，和你一般大，家就乐呵呵的。”
此刻酒菜正好上了来，齐虹家的又到前面来逗趣，黛玉拉着她：“齐妈不必忙活了，为着我们今天过来，你们都忙了几天了，也坐下吃吃酒，要是觉得在我们这里不自在，上去叫小齐和三哥哥陪你。”齐虹家的忙道：“好姑娘，可使不得，这原来是我分内之事，姑娘体恤我们做下的，我们可不能丢了本分。国公府的
、姑娘们都看着呢。”
黛玉笑道：“妈妈有所不知，我外祖母家的规矩，有年纪、服侍过老主子的下，比年轻主子还体面呢，我这位二嫂子，平
里见着二哥哥的娘，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我要是怠慢了妈妈，二嫂子回去后，还得替我担心呢。”
齐虹家的笑道：“玉姑娘，难道我不知道躲懒舒服？坐下来吃酒多好，只是我们领着太太发的月钱呢
，做不好事，怎么吃得下饭？姑娘看我们在这儿，觉得我们辛苦，其实底下的多着呢，厨房里打下手的就有好几个，只是我们都在跟前服侍，姑娘只看得到我们罢了，下面比我们辛苦多了，平里讨的赏已经是我们多了，如今还自己歇着，叫别看见了，他们心里怎么想呢？”馥环笑着对黛玉道：“听听齐妈妈说的话，这次走的时候你要是赏，别忘了从上到下都赏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患寡而患不均。”黛玉也知道齐虹家的这是在替自己做，点应道：“是，这次大家都辛苦。”
凤姐叹道：“你家这管事的，可不只是难得了。”她们在家，也常常夸哪个下本分，哪个忠心，可做到了齐虹家的这地位，还不骄不躁的，不拿乔，不自己偷着拿好处，反而替底下邀功的，也难怪能应付藕舫园里形形色色的来客了。
藕舫园里的菜色，确是胜在一个“鲜”同一个“新”字，正如之前探春理家时分析的那样，也没有多少的贵的，不过鱼是塘里吃荷叶长的，菜是园里
心养的，酒是酿了多少年的，厨子也是特特去别地花了重金请的，探春扪心自问，便是自己家的园子没有姐妹们住着，也可像林家一样空出来接待访客，恐怕也是做不成这样的。先不说他们家没出过宋子宜这样的诗画大家，搬出来名号能让文墨客趋之若鹜的，便是齐虹、齐虹家的这长袖善舞、能说会道又有良心的管事的，他们家现有的管家里面也没有。荣国府上如今最得力的管事是赖大，倒不是说探春对这位“赖伯伯”有什么意见，但那赖大花园虽不及大观园，却也是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立，楼阁亭轩，也有好几出惊骇目的，是用什么钱建起来的，赖尚荣的知县是用什么钱捐的，难道荣国府上上下下的主子心里没数？不过因为赖嬷嬷年高服侍过贾府的老主子，他又得贾母“赏脸”，没敢说罢了。一个
仆，竟然混成了豪富，迎春这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却还在被下欺负、被邢夫克扣月钱，荣国府怎能不败？探春心里又是痛心，又是无奈，只得自己斟了一杯酒，权当消愁。
几栀提醒她：“探姐姐，米酒虽
柔甜，后劲却不小，姐姐喝得急了，容易醉的。”探春笑道：“我要是醉了，也是好事。”他们家如今还是外眼中赫赫扬扬的国公府，贵妃的娘家，若非前阵子老太太她们为了老圣的丧事出去了一阵，她代为理家，也没想到如今府里竟不敷出成了这样。其实也不是没有征兆，连一直由着宝玉胡闹的老太天都开始催促他读书上进了，恐怕家里也确实到了极限了。但是宝玉……她心里叹了叹，家里所有里，宝玉算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了，她不应当抱怨他什么，可如今家里这个景况，老太太、太太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宝玉身上，毫不客气的说，他一个的吃穿用度抵得上迎春、惜春两个，连他屋里的小丫都能挑挑拣拣地嫌弃小厨房的菜，直接去柳婶儿那儿点菜，如今只是希望他奋发念书，光复家业，怎么就成了强所难呢今儿个听林家姐妹明里暗里地责备宝玉并不是真的心疼屋里的丫，湘云怕是都有些不平，探春却有些暗暗希望她们能把宝玉叫醒。
如今宝玉和她们这些姑娘一样，吃的用的都是家里的，因着他受宠，他房里的小丫们沉得住气的倒好，有些年纪小、
子又跳脱的，仗着宝玉的脾气，便是做了不少不合身份的事儿。没知道还好，若是叫王夫知道了，她们能有好下场？像芳官那样的，探春也知道她没有坏心眼，可她和赵姨娘吵架、和她
娘吵架、答应了柳婶子把她儿弄进园子里，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正触太太的逆鳞，她又不是袭、晴雯那样老太太调教过的，王夫要拿她，什么都不必顾忌，到时候王夫要罚芳官，难道宝玉拦得住？他怕是连求
都不一定敢。如今纵容着那些小丫，是
护她们，还是害她们呢？她也知道宝玉心里
，黛玉的地位不同，只盼她说的话，宝玉能顾忌一二，从此改好一些。
可惜黛玉从来就不是个会去劝上进的脾气，她方才那一出，也只是为了给茜雪出气，说完了也就过去了，指着岸边的小鹿同姐妹们介绍，那一只叫什么，这一只叫什么。
到底都是年轻的孩儿们，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都到窗边来，那些鹿也有灵气，听得
换，竟也往这边点示意，喜得孩儿们继续叫它们。湘云捂着胸道:“看着它们这样可，想着冬天吃的烤鹿
，都有些后悔了。”宝钗点着她的鼻子笑道：“虽是这么说，那天我们都不敢多吃，数你吃得最多。”她们虽不像黛玉从娘胎里就带了病，但也各有各的毛病，算下来，竟是湘云身体最好，胆子又大，吃得比宝玉还多些，最后还是宝钗怕她吃出毛病来，拉着她说好容易下了雪，大家联诗去，才能让她停下来。湘云也不羞别笑话她，只道：“大喝酒，大块吃，岂不快哉，何等的舒朗开阔，你们却笑我。”
馥环笑道：“妙得很，史大姑娘英豪阔大，颇有侠之风，确是我等不及。”
昌平公主主持的那一场赛马宴，湘云自是没有机会出席的，但她也听到说过，林家那个好似病秧子一样的回门馥环，竟是胜过了许多男儿，赢回了场上最烈的宝马。故而馥环这一赞，她心里也高兴，道：“当在忠勇侯夫那里见到过林姐姐，只是当时也没什么机会说话，若是我早认识了林姐姐，那该多好。”
馥环也记得，在忠勇侯生那天，她见过这位史大姑娘，还勾出宋氏一段叹她们姐妹身体不好的伤心事来。只是当时她还在南安王府，和云渡有诸多不顺，连和黛玉都算不得多相熟，又怎么会记得玉儿的一个故？即便是现在，她看荣国府的诸，也像在看一群小孩子，她不知道她们怎么看待从南安府回去的自己，只是见她们或娇憨，或青涩，却都是一群无辜的孩儿，因为荣国府的爷们儿的作为产生的偏见自然下去了不少。她回娘家来的事儿，固然为世俗不齿，可对于孩儿来说，受了欺负能回娘家，是多难得的一件事。就怕她们家的爷们，没有征哥阿徥的魄力，不敢为她们出。
而那厢，却因探春抽得一只“必得贵婿”的杏花签，姊妹们又笑起来，纷纷道：“我们家已有了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探春倒也没见羞恼，只把那签扔到一边，馥环看着她们笑闹，不自禁也笑起来。因听到探春对黛玉说：“老太太一直惦记着你，大观园建起来时，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