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入洞房鱼水同欢动真情后庭花开(上)日近西坠,长安城中一条普通的街道上,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手提一包草药匆匆向家中走去。01bz.cc
这位书生四十余岁的年纪,浓眉朗目,从神情外貌就可以看出是一位持身甚正的君子,只是眉头微皱,神色中隐隐可见忧虑。
他一身布袍虽然整洁,但仍可见几处不甚起眼的补丁,这也可知该书生家境并不殷实。
「敢问这位先生可是郝守云郝秀才吗?」书生正低头行走,冷不防对面有人问道。
他忙抬头观看,只见迎面一位老道人,正拱手向他问话。
郝秀才忙躬身还礼道「正是寒生。
不知仙长怎幺称呼,唤我何事?」老道撚鬚微笑道「贫道道号天远,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先生帮忙。
」郝守云闻言一愣道「找我帮忙?我就是一介寒士,手无缚鸡之力,家无隔宿之粮,不知能帮道长什幺?」天远道「此处不便讲话,先生可否随我到清净处详谈?」他手指向路边一处茶社。
郝秀才原想拒绝,但见天远道长面容端正,目光炯炯,不似有诈,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应道「如此还要叨扰了。
」天远将郝秀才领入了茶社,又推门进入一间幽静的包厢。
郝秀才心中疑惑更重,他犹豫一下也跟着进入包厢之中。
包厢中临窗有一张茶案,案前正端坐着一位素裙女子。
郝秀才没有想到房中竟有位女子,他为人端方守礼,见是女子便不敢抬眼细看,只是回头望着天远道长,诧声道「这……」天远此刻没有开口,倒是那女子轻声道「郝先生莫怪,妾身名唤风娘,正是我有事想求先生指点。
」那声音轻柔曼妙,说不出得悦耳动听。
郝守云闻此仙音,也一时忍不住抬头望去,只一眼,就让他心头乱跳。
只见面前女子容颜秀美竟是自己平生所未见,尤其是出尘典雅的气度,更是不由自主令人生出膜拜之感。
风娘的剪水双眸正凝望着自己,那彷彿能直透人心的明亮让郝秀才一阵心潮摇曳,他自觉失礼,想赶紧低头,却又有诸多不舍,一时有些神色无措。
风娘见他有几分慌乱,曼声劝道「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下细说。
」郝秀才毕竟是满腹诗书的正人君子,他虽为风娘的天人之姿所撼,但很快便镇定下心神。
他虽不知风娘为何要找上自己,但看她和天远,都绝非歹人,也不如可担心,索性坐了下来,听他们如何说。
「此次打扰先生,只为一事……」风娘将所求之事娓娓向郝秀才道来。
原来,这郝秀才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是武当如今掌门云松真人的总角之交,即便是成年后,两人也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前一番,天远经过秘密探访,得知云松真人因某隐秘之事,在武当派内面临几个师弟的发难,正陷于困境,不过究竟何事,外人却根本无从得知。
为此,他和风娘商量后,决定从郝秀才处探知实情。
风娘虽未对郝秀才尽吐真情,不过也告诉他,探知此事并无恶意,只为帮助云松真人度过难关。
郝秀才听罢,一语不发,站起身来,向风娘和天远抱拳道:「姑娘、道长,我知两位并非歹人,但我曾做出过承诺,绝不第三人提起此事。
爱莫能助,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
天远身形一动,刚想拦下他,却被风娘的眼神阻止,于是眼睁睁看着他走出了茶社。
「风娘,你为何要拦我?」风娘淡淡一笑,并无丝毫失望,「我观郝秀才其人,正直不阿,既以答应保守秘密,想来不会为我们所动透露挚友私情。
」「那便如何是好?」天远焦急道。
「道兄莫急,待我去暗中查访一下他的为人再做定夺。
」且不说风娘与天远的商议,单说郝秀才,离开茶社走出老远,仍觉得魂不守舍,脑海中始终难以消除风娘那冠压群芳的面容。
终于,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骂道「非礼勿想。
老母在家需要人服侍,你还在此打混,当真该打。
」这才加快脚步,赶回家中。
郝守云为人学识出众,持身极正,年轻时也曾在州府之中做过小官,只是因见不得贪赃枉法之事,与上司闹翻,被寻了个由头罢官为民。
除了读书,他也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只得靠开馆授课为生,日子过得极为清苦。
十年前,他的结发妻子因病去世,也未留下子息,只剩下他与老母相依为命。
近来,郝母身染重病,请了几位郎中看过都摇头不语,这也让侍母至孝的郝秀才如今极为心焦。
单说郝守云回到家中,为母亲煎药烧饭,并服侍着母亲吃下。
吃过药,郝母看着鬓边已生白发的儿子,疼惜道「云儿,为娘我已活不了几日了,只是在走之前,却是对你最放心不下。
」没说几句,郝母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虚弱道「我那媳妇走得早,我闭眼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你再讨上一房媳妇,不然我死得闭不上眼!」郝守云闻听,心如刀割般痛,他知道母亲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至孝的他又实在不忍老母带着遗憾离世。
只是如今他家徒四壁,又哪有能力续絃呢。
无奈,他只能忍住伤心,宽慰母亲,服侍母亲睡下,才愁肠百结地自去读书。
他并不知道,与母亲的这一番对话,已经被暗中观察于他的风娘全数听去。
风娘隐在暗处,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这才悄然离去。
转过天来,郝守云刚刚服侍郝母吃过早饭,却已经有人早早登门了,来人是附近最有名气的媒婆王氏。
此前郝母为给儿子续絃,也曾托王婆保媒,只是那王婆知郝家家境贫寒,没什幺油水,一向不怎幺上心,谁想今日竟然主动登门了。
郝守云素来不喜王婆的为人,不待和她多说,但是郝母见她则分外热情,郝秀才也不好再说什幺了。
王婆满脸堆笑地将来意说明,却是让郝守云母子都吃了一惊。
据王婆说言,城中有一姓方的员外,家中长女未曾出阁,方家听闻郝秀才学识出众,为人正直,有意将女儿许配于他。
郝守云原本并无此心思,就想一口回绝,可是郝母闻听却极为动心,拉住王婆详细询问了起来。
郝守云侍母至孝,心中虽然不愿,但也不违逆母意,只想着自己家中贫苦,想来那员外女儿也不愿到自己家中受苦,谁知王婆一来二去,竟是将这门亲事说成了。
而且女方家很是通情达理,知道郝家清苦,主动要求成亲一切从简。
这更是让郝守云心中疑惑,而郝母则是满心欢喜。
非只一日到了郝守云成亲的正日,一支简单的送亲队伍将新娘送到了郝宅。
虽然没有大办,但郝家素来很受乡邻敬重,大家帮着张罗庆祝,倒也热闹红火。
郝守云至今如坠梦中,只是见到拜堂时母亲脸上那欣慰的笑容,也就把一切疑问都抛至脑后了。
忙活了一天,把左邻右舍都送走,郝母不让他再陪着自己,硬把儿子推进了洞房当中。
郝守云心情複杂地进入新房,但见红蜡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