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可不是吗?」齐羽僊轻声笑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公子与我们僊姬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妈的!程宗扬心里痛骂一声,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被那贱人阴了。
剑玉姬那贱人早就准备要刺杀吕雉,甚至已经把龙宸的杀手都布置到了北宫之内。
结果自己好死不死,也提出刺杀吕雉,这下正中那贱人下怀,先是一个顺水推舟,全力附合自己的提议,接着来个请君入瓮,把用来对付吕雉的杀局先用到了自己身上,难怪她又是限制人数,又是出主意分道而进,全都是为了诓自己上套。
第二章程宗扬拔出佩刀,「五个人?少了点吧?」齐羽僊抬起一只手掌,正容道:「公子若是束手就擒,我齐羽僊以魔尊之名起誓,绝不伤公子性命。
」程宗扬冷着脸道:「你们要是束手就擒,我也发誓,绝不动你一根阴毛。
」「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齐羽僊叹道:「我们僊姬对公子可是绝无半点恶意。
」「别废话了,你们要不怕崩了牙,就上来吧!」程宗扬举刀指着齐羽僊,一边说一边一手伸到背后,拚命给秦桧打手势。
眼前的暗道总共三个出口,两个被人挡住,只有入口这一端毫无动静,但程宗扬敢肯定,自己走进暗道的一剎那,后路已经被人断掉。
既然退不得,只有往前。
两厢比较,壁水貐当初在洛水重伤过,眼下虽然看不出来受过伤,但肯定没那么容易痊愈。
另一个小玲儿擅长土遁、暗杀,硬碰硬的话,未必就强过另一边的斗木獬和危月燕。
最恶心的是齐羽僊,这贱人故意站在中间,自己无论选哪边突破,她立刻就能上前策应。
「都别动!」秦桧一声厉喝,从袖中擎出一只拳头大的铁罐。
「这是君侯特制的五煞天雷!」秦桧将铁罐高高举起,叫道:「只要秦某一丢手,足够把这条暗道炸上天去!大伙全都死个干净!」「长得帅的男人果然会骗人。
」齐羽僊冷笑道:「这种手雷奴家又不是未曾见过,哪里能把暗道炸上天去?」「别忘了,」秦桧森然道:「这可是君侯所制!」「除非它能大上十倍,否则便是殇侯所制,也不可能用它把我们这些人全都炸死。
」「哈哈,果然骗不过你。
」秦桧爽朗地一笑,随手把铁罐一丢,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一把捏碎,弹出一颗药丸,落在程宗扬手中,低声道:「含在口中。
」「不好!」危月燕一声惊呼,扬手挥出一幅罗帕,朝那颗五煞天雷罩去。
可惜她晚了一步,那只铁罐没有爆炸,而是冒出一股黑紫色的烟雾,在狭窄的暗道中迅速弥漫开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暗道风声大作,斗木獬、危月燕、壁水貐、小玲儿、齐羽僊同时出手。
「咄!」程宗扬舌绽春雷,接着双刀齐出,一招「夜战八方」,将众人的攻势尽数接下。
「退后!」齐羽僊叫道:「守住通道!别让他们闯出去!」「晚了!」程宗扬身形一闪,硬闯进右边的暗道中,接着丹田真气狂涌,双刀奔雷般朝壁水貐斩去。
壁水貐挥起那柄血红的长刀,挡在胸前。
双刀相交,他怪叫一声,踉跄着向后退去,一边吐出一口鲜血,将胸前雪白的僧衣染得一片殷红。
程宗扬一刀试出壁水貐的深浅,知道他伤势未愈,顿时心头大定,刀光随即一转,往小玲儿颈中斩去。
程宗扬这一刀几乎拼尽全力,刀身上的白光彷佛要迸射出来。
小玲儿惊叫一声,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靠在洞壁潮湿的泥土上,然后就像脱壳的金蝉一样,消失无踪。
程宗扬旋风般直闯过去,背后的秦桧十指连弹,犹如狂风暴雨般点在齐羽僊弯刀上,将她逼退,紧跟着主公的后尘掠入暗道。
壁水貐死命压下伤势,拔足追赶。
他紧紧握住血刀,恨不得将两人一刀砍成四段。
另一边的斗木獬和危月燕齐齐扑上,一个擎出两柄短戟,一个则抖出软索,贴着地面往秦桧腿上缠去。
秦桧足尖一点,轻松躲开软索。
壁水貐紧盯着前面的背影,俊俏的面孔几乎扭曲,那名中年文士速度似乎并不快,身法也只是平平,看不出有什么高明之处。
要是换作自己没受伤的时候,轻松就能把他追上斩杀。
即使现在有伤在身,但只要加一把劲,快上那么一点一点,就能追上他。
先一刀把他拦腰砍成两段,然后趁他还有气,一刀一刀砍掉他的手脚,最后再砍掉他的脑袋……可惜总差那么一点……壁水貐正心里发狠,前面的背影忽然一顿,那文士转过身,笑道:「看你这么辛苦,赏你了。
」壁水貐来不及止步,就看到他拿出一只黑黝黝的铁罐,塞到自己怀中。
壁水貐一边吐血,一边慌忙把铁罐抛开,拚命后退,结果把赶来的齐羽僊、斗木獬和危月燕都挡在身后。
众人齐齐止步,各自戒备。
谁知那只铁罐掉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良久,斗木獬上前踢了一脚,铁罐在地上滚了几滚,依然动静全无。
「假的。
」齐羽僊面冷如冰,忽然抬手给了小玲儿一记耳光,厉声道:「贱人!」小玲儿委屈地摀住脸,「我又打不过他……」齐羽僊一把扯掉她颈中的银链,然后弯下腰,粉面几乎贴在她的鼻尖上,一手提着银链,冷冷道:「再有下次——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小玲儿脸色慢慢发白,无声地点了点头。
「快走!」危月燕道:「烟里有剧毒!」众人回头看时,身后的暗道已经充满紫黑色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齐羽僊道:「是殇老贼的鬼瘴!屏住呼吸,闯过去!」斗木獬叫道:「回去?为什么不追?」「他们若是在另一端再放一只鬼瘴,你以为自己能撑多久?」齐羽僊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况且他们去的方向,无关大局,眼下先去永安宫要紧,且让他们留一条命。
」…………………………………………………………………………………程宗扬奋力掷出佩刀,将甬道尽头的木盖击碎,接着又是一刀掷出,防备有人躲在外面。
这一招果然奏效,木盖刚被击碎,一柄银戟就捅了进来。
如果程宗扬是砍碎木盖杀出去,猝不及防下,少不得一阵手忙脚乱。
结果程宗扬脱手两刀,外面那人银戟刺空,随即被飞来的第二刀劈中,发出一声惨叫。
秦桧飞身上前,一把抓住银戟,拧腕夺下,然后贴着洞口扫了一圈。
等程宗扬跃上地面,只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他穿着内侍的服色,一条手臂被齐肘斩断,连腰腹都被刀锋斩中,血如泉涌,脚踝更是被秦桧那记横扫击得粉碎,此时躺在地上,四肢不停扭动。
那柄银戟掉在一边,看上去光彩闪亮,是宫中常用的制式。
秦桧一手按住那人的嘴巴,免得他的惨叫声惊动他人,一边出指如风,封住他身上数处要穴。
程宗扬环视一周,只见眼前是一间斗室,室角胡乱扔着一堆宫中器具,似乎是一处杂物间。
他捡起刀,走到窗外往外看了一眼,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