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长的橡胶管子。
这里离陆园很近。
文景会意,喜不自禁。
朝着小青年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春怀再不用到菜市场去买菜了。
饭桌上却常有芹菜、西红柿、茄子等时鲜菜蔬。
初秋时节,文景早早就扳了嫩玉茭,送给左邻右舍尝鲜。
于是,大家都夸老赵福气大,走了个又馋又懒的搅家婆,娶了位勤俭持家的七仙女。
那小青年还写了首“赠陆园主人”的诗,送给文景:
对诗人的情怀并不去认真体会。
她只是为自己能成为职工家属中受欢迎的一员而高兴。
——从慧慧的来信中知道母亲很认药,身体比往常健康;文德已学会了自行车,常常带着同学们去兜风;父亲站在吴庄十字街井栏边也挺昂扬,开口闭口想提省城火车站……。
文景便很受安慰了。
而这一切,都是受惠于赵春怀。
想到此,竟然从过去的无奈中生出些优越感来。
女孩儿能靠出嫁而一步登天的人还不太多呢!
无论从经济地位还是从政治地位来说,在当时的社会各阶层中,她们不上不下,不卑不亢。
既不象农村那光荣的贫下中农婆姨们衣衫不整、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又不象上层人物那样为了地位和权势,处心积虑、勾心斗角。
她们也不必为了附庸时尚而违心地办事说话,常常能放纵自然的情感。
文景感到无论从身体还是从精神上,她都非常适合这样的环境。
在衣食住行的问题、贫病交加的困境不曾解决的情况下,爱情常常被金钱收买、被权势降服。
在情感生活中也必将缴械投降。
老百姓有句土话:时间久了抱块石头也会焖热。
文人学士则说: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良药。
更何况赵春怀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的破裂,已成为善于“焖石头”的人。
他怕文景在闲暇时寂寞、烦闷,就给文景借了文艺书籍来看。
见文景不怎幺喜欢当时走红的《艳阳天》、《金光大道》,还设法借来了私下流传的《说岳全传》、《杨家将》、《新儿女英雄传》等书。
有一次甚至从诗人那里搞到了外国名着:一本是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郎台》、另一本是莎士比亚的戏剧。
这些书在农村是做梦也看不到的,真让文景大饱眼福。
而且,在不经意的探讨中,赵春怀说他最欣赏莎翁的这句话:“太甜的蜜糖会使味觉麻木,只有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持久”。
文景认真体会这话,还真含有深奥的哲理。
便将自己与长红的爱归结到“太甜的蜜糖”上,把她和赵春怀的婚姻定位到“才会持久”上了。
比如漂亮的遮阳帽呀、红塑料桶呀、女式雨靴呀、大花的双人床单呀等等。
夫妻双双步入那六层高的令人目眩的大楼里,穿梭于琳琅满目的柜台前,仔细选购这一切时,那种富足、那种充实的感觉,到底与吴长红相跟着在南坡上割艾蒿不同。
文景本来在这个柜台前看得入神,他突然已在那个柜台边喊:“文景,文景,快看这里!”总要不厌其烦地“货比三家”。
叫文景戴这顶草帽站远了,让他看看;又换了那顶布帽儿站远了,让他瞧瞧。
招引得顾客们都看他(她)俩。
这样,就象磁铁吸引了铁粉一样,年轻貌美的文景就成了人们注目的中心。
因为不论哪顶帽子戴在她头上都被美同化。
虽然是不同的风格,却都是那幺得体、那幺亮丽。
赵春怀就偷偷儿欣赏那些欣赏文景的人,悄悄儿听他们的品评。
事实上,他(她)们最后成交的买卖还是起先的第一家。
赵春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仿佛想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娶了位仙女似的妻子。
一天,本来该赵春怀当班,他却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
见家中没人,就一直追到了陆园。
文景看他爬上坡后,喘息都不匀,吃了一惊。
以为是发生了什幺意外。
他却兴奋地说:“快,施展本事的机会来了。
——拿针包去。
”文景问:“你怎幺敢上班时擅离职守呢?”他说:“我叫我们组小李子顶上了!——快,货运室的小丁,脚面上起来个东西,火烧火燎地疼,你过去看看。
”文景正在西红柿架下边打叉儿边给根部培土。
看看沾了绿色汁液的手,不想离开。
一来贪恋尚未完工的活儿,二来不明白什幺病症,贸然出手怕没把握。
赵春怀不依,不由分说就将文景拽离了菜地。
过去一看,这搬运工脚面上起来个米粒儿大的白泡,俗称“水疔儿”。
与长红娘食指上的黑点儿是同一性质。
不过,“水疔儿”不及“蛇头疔”难缠。
但这搬运工似乎不及长红娘皮实,疼得他咬了牙关,哧哧地直抽冷气。
文景就近取了穴位,接受以前的教训再不敢强刺激。
由于脚面上皮肉薄,针感只往脚底心传。
文景又在“水疔儿”四周加了毫针围刺。
不料,针到疼止,手到病除。
仅仅留针二十分钟,起针后这搬运工就健步如飞了。
因此,陆文景的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