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市,也是如此吧!你们这些女警特别喜欢‘荡妇羞辱’是吧?——没错,我唐雅婷就是U市的大破鞋!网上传说中的那个‘淫娃女医’就是我!我被赵进迷奸、被滕子华强奸!我被高中生在地铁里占便宜,被洋人服务员和儿子的同学设计拍了桃色套图和视频!我被红丰集团上到总裁、下到退休厂工全都玩过了,我在那帮男人之间像被传皮球一样轮番搞来搞去!还因为跟人谈生意,而被下药送去给十个男人玩了三天三夜!这些事情还被自己那个懦弱的儿子写成了小说发到了网上!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夏警官,你满意了吧!说吧,我想听听你今天还有什么难听的话?”
“唐……唐阿姨?”
在女人越说越激动、越出离愤怒的时候,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此时此刻,在一楼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听她说完这些话,我心里也是一凛,这下也总算是知道唐雅婷为什么不远万里从原籍偏要移居到F市这里来。
“红丰淫娃女医”
的名字,我在初中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甚至她所说的那些桃色套图和视频,现在还存在被美茵偷偷拿去的那几张硬盘里;后来在野党和地方党团联盟联手施压南方执法系统、令尾大不掉的红丰集团彻底关门的时候,据说不少关键内部资料,也是被“淫娃女医”
用自己的肉体换来的。
我今天才知道,那个在网络上臭名远扬的“淫娃女医”、“漂亮妈妈”,竟然就是跟我家关系还算不错的唐雅婷阿姨。
“你……你是……秋……你是何副主编的儿子秋岩?”
唐雅婷似乎这时候才发现站在旁边一直在听着她对夏雪平大吼的是我。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来来往往不断把目光投向唐雅婷的路人说了一句:“医院年终庆典,我们在排练金基德电影改编的短剧呢!都散了吧!”
周围人听了,全都倍觉荒诞地相视对笑,然后继续做着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唐雅婷站在原地低着头,呆呆地往着自己的鞋尖,整个人都脆弱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双膝哭了起来。
望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唐雅婷,夏雪平这下算是终彻底不知所措了,我只好跟着蹲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唐雅婷的后背:“唐阿姨,您别哭了……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夏雪平警官,是我的妈妈。”
“啊?”
满脸是泪的唐雅婷听了我的话,惊愕地抬起头。
“唐医生,实在对不住了。上次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为了调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夏雪平看着唐雅婷,然后自己先站起了身,又把她扶了起来,“出于我跟劲峰的关系,再加上我手头这个凶杀桉必须秘密调查,所以对你采用了一些很卑劣无礼的手段,万分抱歉!这种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唐雅婷抹了抹眼泪,侧过了身子,避免让自己再看到夏雪平一眼,声音冰冷地问道:“那你这次来是干什么?”
“唐阿姨,我那继母陈月芳昨天从病房不告而别,估计你应该知道的;今早我刚确定的消息,美茵也失踪了。”
我对唐雅婷毫不避讳地说道。
“美茵也?那……难道说……”
唐雅婷有些瞠目结舌,又禁不住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没说话,对着唐雅婷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这次想来医院,就是想看一眼陈月芳失踪前的监控录像。”
我眼珠一转,嘴里含了口气,对唐雅婷说道,“唐阿姨,请您相信我和夏警官,对于您的过去,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歧视或者不齿的意思,说起来,您应该算是受害者。红丰集团的事情,我在学校里就有所耳闻,碍于他们的淫威,您不得不屈服,最后弄的家庭、事业、名誉、贞节全都支离破碎,您已经够苦的了;但同时我也相信您其实也是相信正义、拥有社会责任的,否则您也不会答应帮着在野党跟地方党团打掉红丰集团了。这次我们前来,事关重大,而且美茵现在生死未卜,还希望唐阿姨能稍稍帮个忙!”
唐雅婷听了我这番话,有些不甘心地带着愤怒情绪瞪着夏雪平,又低头叹了口气:“什么‘正义’、什么‘社会责任’之类的话,就别在我面前说了,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内科大夫,所以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但在F市,有两个人对我有恩、且没有对我趁火打劫,一个是隆达集团的总裁张霁隆先生,另一个就是你父亲何劲峰,这两位是我的恩人,他们的家里出了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说完之后,唐雅婷下定了决心,对夏雪平说道,“我就再帮你一次,跟我来吧。”
于是夏雪平跟我一前一后地跟在唐雅婷身后,从一楼的耳鼻喉专科绕道进了消防通道,然后一路走楼梯上了四楼。
等上了四楼,夏雪平和我才发现,原来市立医院的保卫处和监控室,中间要隔着一个差不多几百平方米的天井,只要保卫处没人主动过来,那么唐雅婷带我和夏雪平到这里也就不会被人发现。
“唐主任。”
监控室里一个梳着马尾辫,戴着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妹,看见唐雅婷走进门后恭敬地站了起来。
“这两位是市警察局的警员,你要极力配合他们俩,知道么?”
唐雅婷对眼镜妹说道。
眼镜妹愣愣地点了点头。
唐雅婷又看了看夏雪平和我,对我俩说道:“我可以在门口等着你们,不过你们要快点,两小时以后我还有个手术。”
“唐医生,你就这样在门口看着,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夏雪平问道。
“夏警官,你管得还真多呢!”
唐雅婷怒视着夏雪平,但下一秒又释怀地笑了,“我现在真说不准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我可以确定,我之前没见过你这样的女警——放心吧,因为我进这家医院的介绍人的关系,医院里所有人都不会对我怎样的。”
“您的介绍人,该不会就是张霁隆吧?”
我对唐雅婷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这像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我微笑着对唐雅婷说道。
而说到这个,我又不禁琢磨着,能把一个曾经给在野党和地方党团做线人的女人塞到了具有执政党背景的医院里,而看得出来在执政党、在野党这两边张霁隆居然都吃得开,在我心里,我也不禁对张霁隆平素做的事情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对啦,上次我给他和他那女朋友体检,我好像听他们俩提起过你的名字!”
“呵呵,是吗?他说了我什么……”
我刚要跟唐雅婷闲侃下去,夏雪平立刻对我叫道:“秋岩,快来看!”
我立刻跑了过去,在我跟唐雅婷闲叙的时候,夏雪平已经让那个眼镜妹把昨天陈月芳病房以及门口的监控视频调取出来:只见在昨天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一个身高将近173、身着白大褂、戴着卫生帽和棉质口罩的健壮陌生人,手持一把P99手枪,将原本躺在病床上睡觉的陈月芳挟持;接着,那陌生人把陈月芳的外套罩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用手枪顶着陈月芳的腰部,大摇大摆地将陈月芳从医院带走。
——这下问题复杂了,当然可能原本就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这个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