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就已经把它开回家了,但我一直没见着他,也不知他都在忙啥。
母亲拍拍秀美的脑袋,很可爱的样子:「妳瞧我这记性。
今天下午还特意让妳陈叔叔给我提个醒的!」递给我钥匙的时候,看丫头和浩然都一脸羡慕的表情,母亲笑意盈盈地对丫头说:「别穿校服出门了,妳也该学会打扮打扮了,爱华这臭小子不懂欣赏异性美,多数男人还是挺在乎女性的仪表的!」丫头看母亲的眼神游走在我们三个人之间,理解了母亲话的调笑成份,因为有外人在,也不便说啥,只是点点头,回头白了我和浩然一眼。
在车库,我利用等丫头的功夫,熟悉了一下车子的挡位、仪表盘和车灯。
浩然坐在后座上,表情近乎膜拜:「我19岁的生日,能有个车模就不错了!」整整等了40分钟,丫头才上了车。
她的打扮让我和浩然都眼前一亮。
丫头外面是一件花瓣领子的红色呢子大衣,十分提升气质,小小的翻领展现出她精致的小脸,内搭的白色羊毛衫领口也不算很高,露出一抹雪白如玉的胸肌。
大腿袜紧紧包裹着一双修长的大腿,红色漆皮皮鞋复古又时尚,看上去也很简约大方。
丫头不理我让她坐到后排的建议,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着话,根本不理徐浩然。
也不能怪丫头,说实在的,徐浩然这个态度的变化,让我和丫头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打架斗殴时无比凶野,泡钮也很有一手,花花事一件接一件,高一时就因为争风吃醋,把一个男生打得住了院,出院以后家长一看学校没开除他,坚决转学。
高二让同学怀孕的事就不用说了,女生的父亲为了出一口气,找到公安局的同事帮忙,到了把他给拘留了10天。
他对丫头还没得过一次手,怎地会就这样撂开了呢?简直太莫名其妙!为啥对我这样释放善意呢?我小心翼翼地发动车子,上了路,丫头一再提醒我:慢!慢!慢!浩然非要去县城西面的一家从来没听说过的餐馆吃饭。
那边连个红绿灯也没有,还挨着一个大集市,交通很乱。
丫头白他一眼:不去!去肯德鸡吃。
那一年肯德鸡在我们县城中心地段刚刚开业,在那吃饭,算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儿。
我再次劝说丫头坐在后排,说是副驾驶位子会挡住视线,丫头先是摇头,后来声音就带着哭腔:「就是撞死了也不坐后面!不想和垃圾同座!」然后就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这下浩然和我都不敢说话了。
我把车开到县医院后面一条大道上,天已经暗下来了,正是初冬,路边也没啥人,我示意浩然出来,等他下了车,我也不客气,就直截了当地说:「这个事就这样了,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希望妳不要乱说。
」浩然好像一脸不明白:「嗯?妳啥意思?!」我摊摊手:「如果丫头不想见妳了,我和妳也就不能再当朋友了,妳们那天都那样了,妳又突然不理她,她肯定不想再见到妳了,我也得听她的!」浩然终于明白过来,他原地转了几个圈。
「那妳说吧。
」他的语调干脆急促。
「说啥?妳起码现在得哄哄她吧,妳这样,让丫头多难堪!」浩然看看车的情况,又看看我,神经质地掏着裤袋:「……哟,烟忘在妳家了。
」「我去买吧。
」我刚脚要走,徐浩然一把拉住了我:「兄弟,我和妳说……」他吞吞吐吐,一脸通红。
我愈发不明白:「妳有啥事就说吧!妳徐浩然不是最男人了吗,怎样这般婆婆妈妈的!」「其实,我非常喜欢苗苗,但我……我……我更想成为妳的朋友……」我挣脱他的手,眼睛都瞪圆了:「成为我朋友?!我们不算是吗?妳,妳是啥意思?!」「妳们家……有那样大的公司……我妈是会计,这些年却像苦力一样天天卖菜,她真的很想有份体面的工作……妳知道我家情况,我们家说揭不开锅那是夸张,但三个月吃不到一次肉,也是事实……」「妳说这事,和丫头与我之间的事,有关系吗?妳因为这个,就不理丫头了?!」过了一会儿,徐浩然讪讪地再次开口:「是我太世故了,了解到妳有这样一个变态之处,就想通过纠正妳这个毛病的方式,或许有可能吧,得到妳家大人的一种认可,因为这个心理毛病,都知道不是小事,这样,或者能让妳家大人认识我,帮助我们家,我内心……太丑陋,惭愧了……」我懵了,原来他是这样的逻辑,再细一想还真有点道理,如果我父母都是正常人。
我真不知该说啥好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穷志短」啊。
少年的不羁与狂野,就这样褪去了,需要向现实低下头的时候,自己就先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了。
那种稚嫩算计的背后,我第一次惊见世事的艰辛,能把人磋磨成一团渣。
我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妳要是真不喜欢苗苗,妳等我把这事定下来以后,妳就可以放心回家了。
」他低下头,擦擦额头的汗,不敢看我。
这样冷的天,他为这个事窘迫得出了汗,我后来才明白,哪怕是成人,要放下虚伪,露出真实面目,也是一件很不易的修练。
我看着他,诚恳地说:「妳给我戴绿帽是有前提的,妳喜欢她,她喜欢妳。
她对我的感情,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妳现在不喜欢这个调调,没关系的,妳这个忙我一定要帮,我们是同学,也是哥们。
」浩然扭过脸,不敢面对我:「我现在毕业了,可以帮我妈分担一点,照顾我弟弟,她……她有10年没工作了,但她一直没扔下来,在家还常看一些专业书,就是怕……怕她专业知识有些脱节了……所以,也不要太勉强……」「浩然,不用说了,我爸公司五六百人,找份清闲点的工作真不难。
」我很想笑,但心中沉甸甸地笑不出来:「这件事上妳虽然弄巧成拙,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看出妳的人品,妳这样地孝顺,美色当前,还能克制住,还想着如何帮助妳妈妈,我比不上妳。
」徐浩然突然转过脸,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回过头来,咧嘴向我一笑:「其实我也很想蹂躏一下妳的小心灵,我们是不同阶级嘛!那,我进去向苗苗道歉了?哥们要辣手摧花了?」这时电话接通了,我向他摆摆手:「爸,我第一次求妳一个事。
」然后,我把浩然家的情况跟他说了。
不想父亲马上就追了一句,这个男孩是不是来过我们家找丫头。
我别别扭扭地承认了。
父亲哈哈大笑:「妳早说就完了!妳妈都跟我说起过了,说有男同学上门找丫头来玩了,妳不要吃醋啊!哈哈!」「爸……」我下意识地把听筒贴紧耳朵,扭头看了看车内。
车子还没贴膜,隐约看到丫头还坐在前排,扭脸冲着车窗。
浩然在后座上俯身向着丫头,在说着啥。
「儿子啊,今天我也给妳说句掏心窝的话,妳听我说啊,母亲对子女的爱是无条件的,父亲对子女的爱是有条件的,这个前提就是要像他。
妳明白啥意思吗?妳也是成人了,我对妳妈妈的出轨,最大的遗憾,就是得到了她的处女。
但时间不能倒流啊,男人戴绿帽没啥不光彩的,儿子,希望妳发扬光大!」我没吱声,同时也很纳闷: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