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等人困住,而如今以绵绵群山为阵,又有八位长老帮助操控,威力何止强了千百倍。恐怕这郝长老做梦也想不到脚下的微微山峦便是他苦苦寻找的阵眼。
何况就算他找到,却又如何破得了这绵延数十里的大阵。想到此处 ,他心生好奇,问道:「如此说来这阵便无人能破了?」谢凌云摇了摇头道:「幻阵虽然变化无穷却也终究以实物为基,基本被毁便会露出破绽,这阵便不在浑然天成,那便是破了。若是我师父无尘在此,多半会仗剑劈山,只要阵法有一丝破绽他便能脱阵而出。天下哪有破不了的阵,说到底还是力量二字,如果拥有无上神力,将这天脉山直接毁了便是,又何必去破。只不过这郝长老骄傲无知,悟性又差,凭他那点本事一年半载也找不到阵眼,劈不开这高山,这辈子是出不去了。」说完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坏笑道:「无涯,以你一只脚跨入不灭天境的实力正好和这位郝长老半斤八两。不如我放你进阵去和他斗斗,说不准便能有所悟,一举破镜。」谢无涯心中暗想,这位郝长老固然是难得的沙包,但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说不准没能突破不灭天境,反而被对方当成沙包出气。
见他面露难色 ,谢凌云立时猜到他心中所想,笑道:「那家伙借助外力才勉强成为大宗师,境界差的很,没什么可怕的。有我控制大阵,他伤不了你,你若是打不过他,我放你出来,休息好了再去打过。他要和大阵较量,无法回复魂力,耗也耗死他。」谢无涯听了心中一喜,但随即想到师父仗着人多势众布下大阵欺负人便也罢了,此时却又用车轮战的方法,身为大宗师居然如此无耻,脊背上不由一阵发凉,暗自庆幸与他是友非敌。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叶青蓉突然感到一阵火烧的疼痛从身上各处传来,嘤咛一声,从昏迷中惊醒。
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躺在一块巨石上,周围一片昏黑,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山洞 。
一片片破碎的记忆逐渐回到她的脑海中 ,数月之前她受玄天宗大长老九霄之命代替银瓶前往大梁,却在天脉山中被人劫杀 ,受了重伤,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惨遭各种酷刑折磨。
她一次次被烧红的铁钳烫的昏死过去,又一次次被穿入骨肉的冰凉铁钉疼醒,却始终保持神智不失,无法解脱。丝丝凉意从身下岩石传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发现手腕脚踝被四根钢钉牢牢钉死在巨岩上,使她的身体程大字形张开,却无法动弹分毫。
沙哑的呻吟从她的喉咙深处发出,看着皮开肉绽伤痕遍布的胴体,她几乎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身体。
微弱的光从洞口的方向照来,几只摇曳的火把出现在视野中 。
火光渐近,她终於看清了来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常安,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在林中劫杀马队的谢无涯和那白衣女子。
常安走到叶青蓉身边,看到她裸身上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脸色变得惨白,凄然道:「叶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已将你们假冒银瓶公主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谢宗主 ,你还坚持什么,早早将长老交代给你的事情说了,免受这些苦楚,何必要在这里硬撑!」叶青蓉艰难的张开嘴唇 ,咬牙说道:「我出自玄天宗,自然要维护圣城,你们速速杀了我吧,自会有人给我报仇。」不等常安说话,他身后的白衣女子便冷笑道:「你还等着有人给你报仇吗,别白日做梦了。」说罢从腰间解下两个圆滚滚的物件,扔在了她的眼前。
叶青蓉定睛望去,却见到两颗人头,一颗白发苍苍,赫然便是郝长老。
而另一颗人头,被青丝遮住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上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粉舌从口中探出,嘴角微微下拉,脸上尽是不甘与痛苦之色 ,正是亲姐姐叶青棉。
「姐姐!」
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命丧黄泉后变成这般模样,叶青蓉一声尖叫,眼前一黑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泪水混着鼻涕顺着她的脸颊簌簌而下,这位身遭酷刑也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倔强女子终於忍不住抽泣起来。
见她哭的凄惨,常安心中不忍,安慰道:「叶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要你将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再随我一起加入天龙门北宗,谢宗主心胸广阔能纳百川,或许能格外开恩饶你一命……」不等他说完叶青蓉便叱喝道:「妄想!你们这些亵渎神灵者早晚会遭天诸!」常安又苦劝了几句,叶青蓉却把头转向一旁,默默抽泣,再也不说一句话。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手上光芒闪动一道火焰升起,向她左胸顶端被烧的焦黑乳头点去,便要再施酷刑。
没想到谢无涯却拦住她,叹道:「叶姑娘受了这么多苦,也累了,让她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吧。」说着走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秀发,一道柔和的微光从他手上亮起,将叶青蓉包裹在其中 ,没过一会,她便呼吸粗重,进入了梦乡。
恍恍惚惚中叶青蓉似乎又回到了数月前的麒麟城,回到了她在玄天宫中的住所。
夜色如水 ,四周一片安静,摇曳的烛光映照下,一个单薄而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沉沉夜幕发呆。
过了好一会,他才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缓缓转过身,伸手关上窗户。
这是一个略显消瘦的青年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严肃,俊朗的眉目中带着一丝忧愁,显得心事重重。
叶青蓉见到他神色不喜,问道:「哥哥,你也是五大长老之一,为什么这次却偏要郝长老护送我们东行,他为人高傲古板,一路上和他在一起,闷也闷死了。」那青年男子正色道:「郝长老道行高深,做事一丝不苟,护送你们正是合适人选,我还有其他的任务。」叶青蓉小嘴一撅,哼了一声嗔道:「我又不是孩子,你不说难道我便不知道了。如今九霄把持玄天宗,处处排挤为难你,此次把我和姐姐支开,怕是又要找你的晦气。我不明白,他是长老,你也是长老,为何处处迁就忍让於他,被欺负到头上却也只将一口气憋在心中 ,难道还怕他不成。不如这次你和我们一起离开玄天宗,外面天高海阔,难道还没有我们兄妹容身之所……」她尚未说完,那男子便叱喝道:「别胡说!你我都曾在女神面前发过誓,誓死扞卫玄天宗,怎能一走了之。再说九霄长老一身道行通天,虽然和我意见向左,但为人坦荡 ,由他管理宗中事物,我心服口服。你以后休要在说这些风言风语。」叶青蓉被兄长骂了一顿,心中却不服,公然顶撞道:「那九霄明知青棉和你我的关系,却非要拆散我们兄妹,又安的什么心。他让我去大梁监视天龙门南宗大宗主浦何,那浦何是何等人物,当年孤身一人来月轮 ,辩道斩莲而去,差点凭一己之力挑了天玄宗。他掌管天龙门三十余年,让我去对付他和让我去送死又有何异!更何况他身在南梁,和月轮相隔万里,就算对女神有不敬之心,又怎能跨越万里山河来对玄天宗不利?这分明就是借口。」她越说越是激动,怒容渐显道:「就算这个任务我能侥幸完成,那他让我去寻找神力「预知」又是何意?自从二十年前神力「预知」和「洞察」消失后就再没出现过,天下之大叫我找哪里找,难道就凭他一句话,那拥有神力的圣女就一定会在南梁出现?简直是笑话!他分明别有企图。」面对气势汹汹的妹妹,那男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过了良久才长叹道:「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行,未必都要说出来,这点你要多和你姐姐青棉学学 。我对九霄一再忍让却并非怕他,自从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