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仔细查看着路能的左掌,他自己就吸大气,因为那是很痛苦的伤,双
手连心,也难怪这人痛得直流汗,换是他,怕是直接就哭爹喊娘,鬼叫连天啦!
路通的职业是赶大车的,但却又是段大姐的杀手之一,但谁会看出他的真实
身份?
路通闻得刘大夫吸大气,他反而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呀!」
「我不笑仍然痛,总不成哭吧!」
刘大夫道:「老实说,你的左手我实在不敢保证不会废掉。」
路通仍然笑着,道:「我有赚不赔,因为杀我的人再也站不起来了。」
刘大夫不开口了,他不必问那死的人的身分来历,因为他也是段大姐的特约
大夫。段大姐不许他多问,只要他为伤者治伤。
他现在就为路通仔细的敷药,就在这时候,朱掌柜走过来了。
刘大夫很急躁地问他道:「怎么,还有受伤的呀?」
朱掌柜道:「西山道观等你快去。」
刘大夫道:「西山道观?」
朱掌柜道:「去了就知道。」
*** *** ***
刘胖子忙这一天,真可以吃到冬尾(年底)啦!
他吃得白白胖胖的,中等身材,提着一双小牛皮制的药箱子,从东城外跑回
客栈,现在——
现在又要匆匆忙忙地往西山道观奔去
刘大夫必须快跑,段大姐的事情是不能耽误的,他可以延误医治别人的病人,
段大姐的病人他不敢怠慢,只因为段大姐的人均是历害人物。
为段大姐办事的人均要各尽其责,任谁也不能马虎,只有人死了,那是没有
办法的事。
*** *** ***
别以为跟段大姐办事的人都受到特殊礼遇,其实段大姐的杀手就潜伏在各行
各业中,他们只等候段大姐的传信便会奉命去杀人。
刘大夫一直走到六里外的西山道观,只见有个十三、四岁的道童正站在青石
台阶上张望。
这道童见来了刘大夫,立刻迎上前去,他伸手替刘大夫提着药箱子,一句话
也不说便往观内走去。
刘大夫不用问,他只跟着进去为受伤的人治伤。
*** *** ***
道观正面殿堂上供奉的是吕祖神像,那张泛黑的四方供桌上摆满了供品之类
的东西
供桌前面的地上锦垫却很干净,泛黄色。
刘大夫跟着道童绕到殿后面,那儿有两间偏房,一边却又是院墙。
刘大夫走进偏房,只见一个道不道俗不俗的大汉斜倚在一张凉席大床上。
刘大夫走进去,那道童已把药箱放在一张桌子上。
床上的大汉已对道童吩咐道:「到观外守着,有人前来立刻回报。」
这口气真不象出家人的口吻,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个出家人。
他是个杀手——段大姐的杀手。
白可染就是此老兄。
道童不敢多留,他拔腿就往道观外面奔去。
他仍然坐在台阶上。
刘大夫先查看着白可染身上的伤,他「啧啧」不绝的道:「老兄,你挨了不
少刀呀!肉也卷起来了。」
「我一共挨了十七刀,也被钩了二下,你看看我腰眼上也少了巴掌那么大一
片皮。」
他的话好像在介绍着什么,而不是谈他受了伤。
刘大夫在取药,他咬着牙道:「你老兄失了血,却也看得出来你很会刀。」
白可染一笑,道:「我练刀,我也练挨刀,你知道,挨刀比练习杀人更不容
易。」
刘大夫道:「你老兄大概不会守着吕祖念经文吧!」
白可染道:「我只等着杀人。」
刘大夫道:「我们为段大姐办事,我们都毫无怨言,就像你老兄挨了这么多
刀还会笑一样,我与你老兄一比,我轻松多了。」
白可染道:「段大姐一心要取水龙顶上人头,她已经辛苦多年了,然而……。」
刘大夫道:「三船帮的人太多了,三船帮的高手也多,水龙受到秘密保护,
杀他,谈何容易。」
白可染不说了,他皱起眉头,看上去就好像心中打个死结似的。
他是感到困惑,而且已经积伏了多年。
白可染不为身上多处伤痛而皱眉头,他却想的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段大姐为
什么一心要杀水龙。
只不过他并未说出来,因为他不知道的事情,刘大夫也一定不知道。
段大姐的事情只有全心全意去办,而不能多问。
刘大夫为白可染细心地治疗伤口,而且还留下几包药粉要白可染每天两次换
药。
白可染连声谢也没有,当然更甭想他会付钱啦!
临行,刘大夫问白
25-04-05
可染,道:「累死我了,你们不会再有人受伤吧?」
白可染道:「我不知道。」
刘大夫道:「你们一起在拼命,有几个人受伤你会不知道?」
白可染道:「我们各有对家,各找目标,杀了对方就走人,所以别人的情况
我不知道。
刘大夫道:「各干各的呀!不好,不好。」
白可染道:「我们绝对服从段大姐的吩咐,她分派我们干什么任务,我们就
是什么任务。」
他的话不错,当时段大姐与司徒德前去,段大姐就吩咐过。
「你们每人一个,杀!」
刘大夫当然不知道这些,他提着药箱走了。
只不过当他刚踏出房门,只见院子里站着那个老者。
刘大夫几乎昏过去了。
他大叫「云老头,你饶了我吧!」
老头儿叫云飞,如果有人知道当年江湖上名偷「草上飞」,那个人就是他。
人老了,当年的雄心便也随之消失了,「草上飞」当年会被官家捉拿数十次,
一次也未曾捉住他。
如果常被官家捉,这个人就不配被称为「神偷」了。
有人曾见「草上飞」被乱箭追射过,却是箭雨都落在他的后面地上。箭也追
射不到,这人的轻功就别提有多么高了。
有人看见的事情不是吹牛吧!
至少草上飞在这大把年纪里,轻功还是一流的。
云飞也是段大姐的人,他为段大姐跑跑路送个信什么的还是一把好手。
他就是为送信方才又来到西山道观的。
*** *** ***
云飞上前拉住刘大夫,道:「最后一个,这是最后一个了,老实说,我的腿
还带风湿,几趟路走下来,早就不听使唤了。
刘大夫叹口气,道:「歹命啰。」
云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