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令人作呕,但这是值得的。我们把野猪肉切成很多条,晾晒起来做成肉干。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享受猪排和里脊肉。
第二天非常炎热,在高温和猪肉的腥味之间,我有点不舒服。午饭后,我告诉苏恒钢两个人需要去瀑布洗澡。
杏湖林区的山上原本有两个湖,面积大的那个陨灾之后变成小池塘,其余部分都变成沼泽地。另外一个湖没有路可以去,里面长满芦苇和水草。山上到处是从这两个湖延伸出去的溪流,有些只在下雨时才会出现在地表,有些则弯弯曲曲在林间穿梭。
其中一条小溪从一堵三两米高的岩壁流下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夏天,我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那感觉就像在淋浴,而且比用水盆洗更干净。遗憾的是瀑布离土屋比较远,不然我天天都会到那里洗漱。因为要走很长的路,苏恒钢从不让我单独去。
苏恒钢背对着我,拿着步枪站岗。我脱下衣服,跨过岩石,来到凉爽的瀑布下。
「今天的水一点儿都不冷!」我高兴地冲洗又长又厚的头发。
「别磨磨蹭蹭。」苏恒钢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我没有磨磨蹭蹭,而且也没人来这里。」我咕哝着,倒出洗发水,在头发上涂上泡沫。
「总有第一次。」
他说得对。粗心大意是愚蠢的,人也是危险的。陌生人最不能信任,任何让你措手不及的人,都可能成为你在这世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苏恒钢很早就教育过我这一点,不过我实在没办法认真。一是冲澡太舒服,二是我从来没在这座山上见过第三个人。会野外露营的人本来就很少,更不用说在深山老林里生存了。这项技能一点儿不重要,至少是陨灾前。
我很高兴有护发素和洗发水一起使用,当我冲洗干净时,头发感觉比平时更柔软。我迅速地用沐浴液清洗身体,又剃掉腋毛,夏天保持清爽很重要。
洗完后,我很想在瀑布下站一会儿,因为感觉太好了,但如果苏恒钢听不到我走动的声音,他会表现出不耐烦。我上了岸,用毛巾擦干身体,头发暂时披散着,等干了再把头发编成两条长辫子。我没有穿汗湿的衣服,而是换上上次拾荒时找到的针织背心裙。对我来说太大,穿在身上更像一件沙滩罩衫而不是连衣裙,但比我的牛仔裤和脏衣服好多了。
「好了,我洗完了。」我大声告诉苏恒钢,又说:「我带了剃刀和剪子,所以在你下水之前让我帮你修剪一下。」
苏恒钢转过身时皱着眉头,但没有争辩。去年夏天,他终于同意让我修剪他的头发和胡子。起初他坚决不同意,我不停地唠叨。卫生整洁是保持健康的重要条件,但苏恒钢根本不吃这一套。毕竟,他在山上已经这样生活了七年,也许还没上山之前就如此,身体一样壮得像头牛。我没有办法,只能叫嚷着既然我是那个每天都要看着他的人,我就应该有权决定他是否整齐干净。
苏恒钢不让我经常这么做,但每隔几个月我会唠叨到说服他一次。
他脱下灰色短袖,袒露出黝黑发亮的结实身躯。我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苏恒钢几乎每天都在做繁重的体力活,我知道他胸肌发达、手臂强壮。我的目光快速下移,沟壑起伏的腹部下有一撮黑色的毛发,延伸到裤子里,再往下……我就不好意思看了。
我撇过脸等着他来到我面前的大石头旁,但他只跨出两步就突然停下来。
苏恒钢皱着眉头问:「你穿的什么,孩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这条裙子是珊瑚绒棉布做的,尺码很大。松松垮垮罩住我,一条肩带已经从我的肩膀上滑落下来。我可能看起来像个穿着妈妈裙子的小女孩儿,假装自己是公主,而且是那种长裙及地、裙摆围着蓬蓬网纱的公主。看上去很幼稚,但苏恒钢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抗拒。
「我在那所房子里找到的。」
「几乎遮不住你。」
「是有点大,但也没那么糟糕。而且有什么关系?这里只有你和我,干嘛大惊小怪的。」我不满地说道,怕他继续唠叨,于是挥舞着手里的剃刀,催促道:「你快坐下来,让我帮你剪头发。」
苏恒钢烦躁地坐在大石头上,把枪夹在膝盖之间。因为他心情不好,所以我尽可能迅速地移动,前后左右修剪又长又密的头发。我永远当不了发型师,但至少可以让苏恒钢看起来更整洁。
当我走到他前面修剪胡子时,苏恒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僵硬,突出的喉结不停移动。我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紧张气息,一边抚平他粗糙的胡须,一边问:「怎么了,苏恒钢?」
他闭上眼睛,稍微往后退开一点。
「你到底怎么了?」我越来越不满,也有些伤自尊。
我知道苏恒钢不喜欢别人碰他,尤其手里还拿着一把利器。但我已经给他剪过好几次头发和胡子,他应该可以信任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这么多年我们天天住在一起,他还像见到陌生人一样对我,未免太冷酷无情。
「快点!」苏恒钢暴躁地吼了句。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无缘无故地对我大发雷霆。但他在这样的状态,争吵是没有意义的。我忍住委屈,很快修剪好他的络腮胡。
我退到一边,拿起步枪,委屈地说道:「好吧,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以后不提帮你剪头发和胡子的事儿了。」
苏恒钢陷入沉默,因为我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瀑布洗漱时,我们总是背靠背,给彼此隐私。
「对不起,孩子,」他喃喃道。
我松了一口气,听起来苏恒钢是认真的。
我端着枪警惕任何入侵者,确保不让苏恒钢的喜怒无常分散我的注意力。一切正常,除了几只乌鸦嘎嘎叫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听到苏恒钢走入水中,一路溅起水花和涟漪。不知为何,我一直在想他。这几天每个晚上我都会用乳霜擦拭他的背部,皮肤上的湿疹开始好转,所以新的乳液确实有帮助。
苏恒钢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我吓了一跳,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只是他妈的脚趾撞到石头了。」
「没事儿就好,」我这才放心,想了想到底转过身,确定他没隐瞒伤情。除非万不得已,苏恒钢不会告诉我他受伤,就像背上的湿疹,都是我自己发现的。
苏恒钢背对着我,弯腰查看脚趾,光裸的身躯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既然苏恒钢看不着我的动作,我就没有马上转回去,而是放心盯着他的结实身体上下移动。我也知道不该直愣愣盯着,可就是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瞧。
直挺挺的脖颈粗壮有力,后背宽阔平展,肩胛骨和脊柱之间流畅结实,但腰部却出奇的纤细,再沿着胯部扩张,曲线甚至比女人还明显。翘起的臀部棱角突出,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可爱对称的臀窝。双腿犹如两根立柱,支撑着健壮的身躯……然后他直起腰,开始转身,我瞥见他的腹股沟,那里有粗糙的黑色毛发和令人惊讶的阴茎。
苏恒钢的阴茎处在半勃起状态,惹得我一阵脸红。我当然知道男女之别,也知道男女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但是毕竟还是个处女,眼前如此隐私的画面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顿时心跳加快、面红耳赤,有些手足无措,又似乎无法将目光移开。
这是一种自然身体反应,男人经常会这样,对吧?自从阿德和我搬来和他同住,苏恒钢就没有做过爱。我知道这是事实,因为从那时起,我每天晚上都和他在一起。当然,他也可能在白天某个时间某个地方,找人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