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仿佛被九天惊雷劈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册子,又看看李肃脸上那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挣扎。这……这功法,说得好听是什么“顺应天时,调和心性”,是什么“移情易性”,可剥开那层冠冕堂皇的儒理外衣,其内里……其内里不就是教一个堂堂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委身于他人之榻,非但不以为奇耻大辱,反要强行扭曲心性,从中寻觅所谓的“通达之乐”吗?!
这……这哪里是什么“权宜之法”?这分明是诛心之术!是将一个男儿天生的血性、骨气、占有欲,连同那份身为丈夫的尊严,一并连根拔起,再硬生生换上一副甘之如饴、安之若素的奴颜媚骨!此等功法,简直……简直是摧毁人之为人的根本,与阉割心性何异?!
萧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她颤抖着嘴唇,看着李肃,声音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惊骇:“哥……哥哥……这……这……”
李肃见她神色剧变,惨白如纸,便知她已彻底明了这功法背后那残酷的真相。他避开萧晴那震惊而受伤的目光,脸上那苦涩的笑容几乎要凝固,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晴儿……你……你莫要这般看我……为兄……为兄亦知此法……骇人听闻,近乎……近乎自甘下贱。只是……只是这几日来,一想到你……你须得……须得与那些炉鼎行那般……那般亲密之事,我这心头便如万蚁噬咬,烈火烹油,寝食难安……若长此以往……哥哥真怕……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让你我二人都追悔莫及的傻事来……”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那动作都带着千钧之重,目光中充满了疲惫与绝望的挣扎:“故而……故而师尊此法,虽是……虽是饮鸩止渴之举,是……是自辱之道,可……可为兄……为兄这心里头……”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灰败,“……确乎……确乎在犹豫……是否……是否该……一试……”
“不——!!!”
李肃话音未落,萧晴已然如遭五雷轰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尖锐而绝望,充满了无边的惶恐与惊骇。她猛地从他腿上挣脱下来,却又立刻死死地扑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李肃,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便打湿了李肃的胸襟。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那份惊恐几乎让她窒息。
“哥哥!不要!你千万不要练!!”她语无伦次,只知道拼命地摇头,用那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声音哀求着,“晴儿不要你练这个!不要!晴儿不要你为了我……变成那般模样!不要你作践自己!!”
“我不修了!我不修了!!”她哭喊着,声音因激动而嘶哑,“这劳什子儒宗内门弟子!这狗屁的妖身!我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她紧紧抓住李肃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急切地说道:“哥哥!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回萧家去!我……我去求祖父!我去求老太爷开恩!我告诉他,我谁都不嫁,我只要你!我们……我们成亲!哥哥,你听见没有?我们这就回去成亲!”
“你不要练那个东西!求求你,哥哥!你千万不要练……”她的声音哽咽着,最后化作一片呜咽的哭声,整个人都瘫软在李肃怀里,只知道反复地、绝望地呢喃着,“……不要练……晴儿不修了……呜呜呜……不修了……”
她宁愿放弃这得之不易的机缘,宁愿回去面对家族可能的责难,也绝不能让她的李肃哥哥,为了她,去修习那等毁人尊严、扭曲心性的邪门功法!
见萧晴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李肃心中亦是刺痛难当,反过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大手笨拙却温柔地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柔声安抚道:
“傻晴儿,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听哥哥说,听哥哥说……”他轻拍着她的背脊,待她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继续用那带着无奈与疼惜的语调说道:“为兄……为兄也只是……只是心中挣扎,姑且一思量罢了,并非……并非就定要将此法修至深处,失了本心。”
他捧起萧晴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靥,目光沉静地望着她,缓缓道:“你看这功法注解上亦有提及,这第一重境界,旨在‘初窥门径,稍解郁结’。或许……或许只修习这第一重,略微转圜心境,稍稍排解这胸中块垒,倒也……倒也未必就会全然失了根本,毁了……毁了为兄的立身之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感动,伸手抚摸着萧晴柔顺的发丝:“晴儿,你能为哥哥这般设想,甘愿舍弃这大好的武道前程,甚至……甚至愿为哥哥向老太爷求情……哥哥这心里头……当真是……又暖又疼。有你这份心意,哥哥便是受再大的委屈,亦是值得了。”
萧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见他虽语带安抚,然则那眼底的决意却是那般清晰,知晓他心意已决,自己再如何哭闹哀求,怕是也难以动摇他分毫。她心中又痛又急,却也知晓李肃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他若真因自己之事而心魔丛生,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萧晴只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却也只能哽咽着,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再也说不出“不修了”的决绝之语。她知道,自己若真放弃修行,李肃怕是会更加自责愧疚。
李肃见她不再激烈反对,虽知她心中定然万般不愿,却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他不再犹豫,闭上双目,依照那《顺情论》第一重的心法口诀,凝神静气,默默运转起来。
此功法果然奇特,并非修炼真气,而是直指心神。不过转瞬之间,李肃便觉一股奇异的、带着几分清凉之意的气息,自百会穴缓缓沉下,流淌过心脉,所过之处,那股子钻心蚀骨的酸涩苦闷,竟似被这清流冲淡了不少。
再思及晴儿与那吴护卫……乃至日后或将与旁人之种种,虽依旧免不了心头微堵,却不再是那般难以忍受的煎熬与狂怒。那感觉,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虽仍能看见那不堪的景象,却不再那般真切地刺痛心扉。甚至于……在那被压抑的苦闷之下,隐隐竟生出几分……奇异的……近乎旁观般的兴味来,想要知道更多,了解更多……
李肃心中一凛,知道这便是功法生效了。他忙收敛心神,细细体悟。所幸,正如他所预料,这第一重功法,虽确乎改变了他对“戴绿帽”之事的情绪反应,让他从极度的痛苦抗拒,转变为一定程度的接纳与……隐秘的兴奋,然则,他心底深处那份对晴儿的爱重,那份身为她情郎的认知与……与基本的自尊,却依旧清晰明了,并未因此功法而有丝毫动摇。他仍是李肃,仍是那个深爱着萧晴、视她为珍宝的李肃,只是……看待某些事情的心境,已然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已不复方才那般浓重的痛苦与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平静,却也更为深沉复杂的神色。
萧晴望着李肃眼中那份奇异的平静,以及其下暗流涌动的复杂情绪,心中百感交集。悲伤、心疼、感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尽数化作了眼底的柔情与怜惜。她什么也没说,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这具身子,这颗心,还能给他些许慰藉。
她默默地,重新调整了姿势,再次面对面地,缓缓坐回李肃温热的腿上。那湿滑紧致的蜜穴,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将他那因方才一番心绪激荡与功法运转而愈发昂扬的阳根,深深吞没。严丝合缝,宛若天成。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雪白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柔软的腰肢便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