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帮了她一年多、曾经那么亲切地关心她的齐老师关上房门后就变成了一个欺负
的怪兽，那外面呢？外面还有多少像他那样、甚至比他还要坏的？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快速滚落，滴进书包张着的嘴
里，消失无踪。
方
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抽泣声终于能勉强止住，她抹掉眼泪鼻涕，站起身走到门后，按下了门把手。
齐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他的脸向这边稍稍侧了一点。
“你……你打电话……叫警察来抓我吧。”方尽力说得平静，语句却被恐惧和尚未完全止住的哭腔撕扯得断断续续。
以前
担心爸爸时经常念叨：这挨千刀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最好是被警察抓进来，关进监狱里去了，监狱里面管饭，至少饿不死。
方攥紧手心。把她送进监狱吧。她不想被饿死。
男孩转
看了眼方，起身走开了。
方瞥了眼卫生间的方向，脚步下意识向相反的方法退了几步。
腿仍在打着哆嗦。她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
从齐老师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着像是在报一串住址。
方用手捂住脸。
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她惊了一下。
她按着膝盖站起身。蹲了太久，腿脚已完全麻掉。一用力，脚底板像被针扎一样。她身体一晃，坐在了地板上。
齐砚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门
。他稍微停顿了下，伸手打开了门。
“病在哪里？”门外面站了三四个，走在前面穿着白大褂的问。
齐砚指了指一旁卫生间的门。
不是警察？
方一手按着地面，迷惑地看向门。
一行走进卫生间。
“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脉搏……瞳孔放大……拉心电图吧……”
一阵嘈杂之后，卫生间里传来仪器的清脆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进去的陆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你们看后续该怎么处理吧。”说着话的
医生环顾了下房间：“就你们两个？家里其他的大呢？”
“没有了。”齐砚说。
医生愣了愣：“那还有什么亲戚吗？或是你爸的——伤者是你们的爸爸吧？”
齐砚点了点。
医生转和一旁的同事小声
流：“这种意外死亡是不是必须要派出所那边出死亡证明？”
“如果家属对死因没异议，应该是居委会也能出，但是他们这……就两个孩子……让他们报警吧。”
“嗯，这种事找物业或社区家也够呛愿意管，还是找警察比较保险。还有以后这两个孩子怎么安顿的问题。”医生对齐砚说：“家里有电话对吧，打110，跟警察说明
况……算了，我来打吧。”
医生掏出手机。
齐砚转瞟了眼方。
电话接通。医生说了大概的况和初步的死因判断，又报了遍地址，挂断了电话：“那你们两个就在家里再等一下，警察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具
体什么况或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他们说。”
齐砚：“谢谢。”
方也忙跟着点道谢。
“那我们就先走了。”医生轻轻叹了气：“别害怕。可以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对了，别随便给开门，要等外面的说是警察了才能开，知道了吗？”
说完后，一行推门离去。
齐砚关上门，自顾自回了房间。
方看着齐砚的背影，脑袋里的
麻撑得她皮一跳一跳得疼。
“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迷惑中生出的恍惚希望又变成了恐惧。
方木然地看着地面和墙壁，走去窗边拉开了窗户。
窗户外面是黑
的另一栋旧楼，把脸搁在窗台上也感觉不到一丝风。
这么热的天，如果一直没来，死很快就会变臭。她记得尸体腐烂时的气味。
乔蔓敲完门，抬腕看了下手表。
22点分。
派出所最近在盯一个
室抢劫的案子，手紧张。根据刚才120的工作员在电话里介绍的况，基本可以判断是非刑事案件。所以这次出现场，除了法医，只有她和两位新来的辅警。没准一会儿还得帮忙抬尸体。
门从里面被打开。
站在乔蔓面前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孩穿一件鹅黄色的睡裙，表怯生生地。她发凌，脸上满是泪痕，但五官很漂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大得过分。
“小朋友，是你家里出事了吗？”乔蔓低问。
方慌忙点了点。
乔蔓微微皱了皱眉。孩脸上好像明显更多了些恐惧，而非悲伤。
“别害怕，带阿姨去看看。”
方回过身时，齐砚已经出来，站在了卫生间门。他微微低着，脸上呈现出比刚才急救员来时更显
重的悲戚。
乔蔓走进卫生间。
地上的尸体直挺挺地朝外躺着。法医放下箱子，开始对尸体进行勘察。
乔蔓低看了看死者的脸。目光在他拉开的裤子拉链上方半露的
器上停留了下。
“是正准备上厕所或是洗澡脱衣服时，不小心脚滑了吧。”一旁的辅警说。
乔蔓点了点。
法医很快给出结论：除了脑后的肿块外全身各处无明显外伤。死亡原因是跌倒后部在马桶和地面接连遭受撞击导致上位颈椎骨脱位后出现的呼吸和心脏骤停。
乔蔓走出卫生间。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离卫生间门不远的地方。
“家里还有其他的大吗？妈妈呢？”
“去世了。”齐砚说。
“那有没有住得比较近可以赶过来的亲戚？或者是和你爸爸关系不错的同事、朋友？”
齐砚摇。
“我们需要登记你们父亲的个信息，他的身份证能找到吗？还有，按照程序，我需要问一下家属有没有解剖的要求。你们两个是兄妹还是姐弟？”
齐砚没有立刻回答。
方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乔蔓心里生出疑问：“是一家吧？”她看着一旁的孩。
“我……”方结结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齐砚。
“是亲戚。住得很远。”齐砚终于说了话。
方紧紧抿着嘴唇，无意识地抓了下耳朵。
“让我看看你的胳膊……”乔蔓走到孩面前，抓着她的手腕看她手臂内侧的瘀痕。那明显是捆绑留下的痕迹。
孩全身开始发抖。
乔蔓打量着孩。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孩脖子上的红痕，但那样的红痕也有可能是蚊子叮咬后抓挠留下的。可现在再看起来……
方下意识用手捂住脖子。
“哪个是你的房间？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吗？”乔曼轻声问。
方扭看了看身后。
乔蔓握着孩的手腕向门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