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盘灵果酥饼中央,叉腰高声喊道:“我是皇帝,我说了算!今天晚上,谁不听话,统统抄经书!”
“我还要画圣旨、发诏书、天天和娘亲们一起睡觉!”
“哎哟……”
沈栖梧盈盈欲笑,一手扶着宝贝儿子的小脚踝,一手拿帕子轻擦他的脸角。
“娘亲的小皇帝,看你吃得满脸油,哪有你这样上朝的?”
虞静瑶也轻轻抱住他,贴在方旬耳边倩笑。
“小皇上,刚才可是说要画圣旨?娘这儿有金墨和玉笺,回去就帮你写~”
“真的?!”
方旬眼睛都亮了,扭便对沈栖梧郑重其事地说道:“娘亲,我要封你做大皇后!”
“那娘呢?”虞静瑶轻轻摇晃着他的小手。
“娘是二皇后!”
方旬声
气地说着。
“但可以合并,我封你们一起当大皇后!”
虞静瑶闻言都快笑弯了眉眼,指尖轻点乖宝贝的额。
“那娘可要抢第一。”
“不能抢!是娘亲先喂我吃的!”
方旬像是护短一样搂住沈栖梧的雪颈,小脸在她肩窝蹭了蹭。
沈栖梧柔声笑着:“娘亲不和你娘抢~我们两个都是
你的~好不好吖~我的小心肝~”
“好!”
他大喊了一声,语调拖长,声音里充满清脆的笑意。
饭菜渐凉,月厅中暖意渐浓。
方旬一会儿坐在娘亲怀里撒娇,一会儿趴在娘怀里蹭脸,简直就是一只吃饱喝足、被哄得飘飘然的小兽崽,浑身透着香甜和安心。
沈栖梧一边喂他灵果,哄他张嘴,一边替他擦去指尖的残渍,指腹摩过他小小的手掌,动作轻柔至极。
虞静瑶则在一旁逗着他玩。
“旬儿,你都封我们做皇后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天天伺候你?给你穿衣服、喂饭、讲故事?”
“对!”
方旬理直气壮。
“皇后要管皇帝起居!”
“那你以后可不能不洗脸、不梳、不换衣服了喔~”沈栖梧故作严肃。
“…呜…那也行吧。”
他小脸一苦,但还是乖乖点,下一刻却笑嘻嘻:“不过你们也得陪我一起!”
沈栖梧与虞静瑶几乎同时一愣,继而忍俊不禁。
虞静瑶轻轻揽住他的身子,甜腻说道:“好~我们陪你~你去哪里~我们都陪你~”
沈栖梧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
,声音低柔:“乖儿子~你若真有这心,当不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娘亲一定护你到底。”
虞静瑶的手指抚上他的发顶,声音温柔而坚定:“娘也是哦~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温柔的誓言,如春水落潭心,悄然无声,却
漾不止。
而在一旁的席位中,有默然低
,有
神
震动,有
轻声咳嗽掩饰惊讶。
这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然而一席之中,两位仙姿绝世的娘亲尽心服侍,一众师兄们无不避其锋芒,就连老祖与大圣都耐心听他的吆喝……他若说要称皇,世间谁敢笑?
宴席尚未结束,副桌上的众心思早已有所动摇,开始各自盘算着如何觐见这位皇帝了……
但主桌之上,母子三却仍沉醉在他们的温柔小世界里。
方旬抱着娘亲的脖子,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又转在
娘的娇颜上“啾”了一声,甜得腻
。
他歪着小脑袋,笑着对两位娘亲说:“娘亲,娘,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妃子,嗯…不对……不是妃子,是最厉害的皇后!”
虞静瑶配合地叹了一声:“这小皇帝好像有点缠,姐姐,怎么办呐
?”
沈栖梧却笑着搂紧他,像是搂住了自己整片世界,低声呢喃:“那就让他缠吧,我心甘愿。”
会仙楼外,夜色渐,檐铃轻摇,晚风袭
。
而这月厅中,灯火长明,天地安然。
这一场宴,怕是要吃出个新的风波,方旬的师兄们倒还好,这些副桌上的各位可就不太妙了,观里的大事都是由沈栖梧持着,自然包括分发
参果和延年益寿的各类仙丹,若按以往来说,各位都是排着吃,
到谁吃了,这
参果就归谁,可现在不一样了,有皇帝了,把他哄高兴了,那一切就都好说,可若是惹怒了这位皇帝,后果可想而知。
退一步讲,沈栖梧的确是天庭册封的正神,并且是有仙职和俸禄的,天庭分为三垣九司十二宫,她官至九司之一的勾陈台首座,执掌天界要地,只是她从不提及罢了,但在座的诸位心里清楚得很,真君手上的仙丹绝不在少数!虽说待在五庄观里,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这里仙丹妙药不如天庭,但也绝不少了,修为这种东西在五庄观中可以说是虚无缥缈,苦修还不如几颗仙丹来得实在,毕竟谁会嫌寿元多呢?
镇元子一直未语,只静静看着方旬在席中欢闹,看着沈栖梧与虞静瑶柔声哄他,半晌过后,方才低声一叹,饮尽杯中灵酒。
孙悟空却是全然不当回事,拍着桌子笑道:“俺老孙活这么久,什么皇帝神仙都见得多了,却一回见这般黏
的‘小皇帝’。真要是哪
天宫再分封,咱家小贤侄可得自己带个后宫过去,哈哈哈哈!”
这话本是调笑,可落众
耳中,却没一个敢大声附和。
一众灵兽你望我、我望你,唯恐自己一时嘴快,惹上那小祖宗与他背后的“左右皇后”。
更何况,此刻两位仙子已然席并坐,衣袍整整,发饰华美,道袍虽为月白之色,却被仙灵力悄然幻化,增添几分宫装之韵,衬得
比宴席还耀眼三分。
沈栖梧凤眸微垂,玉指轻托茶盏,唇角淡笑。她本就气质清冷,此刻却多了几分柔和母,使得整个
像月色中绽放的梅瓣,一点艳、三分冷、七分不可侵犯。
虞静瑶则是另外一种风。她本就身形丰盈、眉眼温婉,如今轻倚软榻,揽着方旬的小身子,柔声细语哄他吃灵糕,一颦一笑间尽是
间风
,叫
不敢直视。
而那位小皇帝,正披着金龙绣袍,坐在中间的小软榻上,双腿晃啊晃的,手里抓着灵果糕,一一个吃得满脸都是,油亮亮的嘴角蹭在沈栖梧袖子上还
不知道擦……
他吃得开心,笑得灿烂,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娘亲,娘,等我以后当上皇帝了,就让你们每天都陪我,不许离开我半步!”
虞静瑶忍不住亲了他一:“好~
娘不走~哪儿都不去~永远陪着我的小皇上~”
沈栖梧也微微点,语气像是许诺,更像是誓言:“好~乖旬儿~娘陪你~”
方旬高兴极了,张开双手,把两位娘亲的脖子一左一右搂住,小脸蹭来蹭去,还亲了她们一:“娘亲亲~
娘也亲亲~”
那一声声的嗓音中充满了欢欣,也甜得沈栖梧与虞静瑶心底发软。
厅中众已不敢看,只低
饮酒,默默咀嚼,仿佛耳聋目盲。
可即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那大厅中央的灵气涌动与温如海。
那不是寻常母子之间的温柔,而是尘世中,极少见、甚至被视作不可能的亲密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