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了然地笑了笑,优雅地转身离开。
池衡伸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这么紧张?”
曾婳一触电般缩回手,瞪他:“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无辜地耸肩,“餐厅是你订的,菜名是你默许的,我不过是配合演出。”
她别过脸,看向露台外的夜景,试图转移注意力,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散落的星辰,美得有些不真实。
池衡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灼热得让她如坐针毡。
夜风拂过,吹了她鬓角的碎发,她下意识伸手去拨,却听到池衡突然开
,语气没了之前的戏谑:
“曾婳一。”
她转,对上他复杂的眼神。发布页LtXsfB点¢○㎡ }
“如果这不是意外……”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会约我来这种地方吗?”
27、我需要你等我
沉默在两之间蔓延,带着一丝紧张和试探,曾婳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期待,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抬眸看向池衡,他的眼神专注而灼热,像是要透过她的瞳孔,直接望进她心底最处。
——她当然想。
可现实像一堵高墙,横亘在他们之间。路翊还需要她、未解的隔阂、关于未来的分歧、甚至还有父母对池衡的偏见……每一样都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让她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她下意识地想要垂下眼逃避,但就在她想移开视线的刹那,忽然感到一阵极度的疲惫。
继续躲闪、撒谎、把他推远,似乎变成了一件比直面这一切更需要勇气的事。
“对不起,至少现在不能。”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淹没,但池衡还是听清了,他沉默了一瞬,眼神微微暗了下来,却没有问,像是早就料到她的答案。
曾婳一抿了抿唇,胸泛起一阵酸涩。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让他露出这种表。
思绪翻涌间,侍者恰好端着前菜走了过来,短暂打了这令
窒息的沉默。
致的瓷盘上点缀着可食用金箔,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定终身】前菜,请慢用。”
曾婳一盯着盘子里迭摆放的两片薄切和牛,中间用酱汁画了一颗小小的
心,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再抬,看着眼前这个为她等了两年,连失望都沉默得克制的男
,一
强烈的冲动让她想说点什么,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池衡拿起叉子,轻轻拨了拨那颗心,忽然开
:“一一。”
她对上他的眼睛。
“我可以等。”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
烛火在玻璃罩中轻轻摇曳,映得池衡的廓半明半暗。
曾婳一望着他眼底那片温柔,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敷衍的“随你”,不是逃避的“对不起”,而是更真实的、哪怕带着疼痛的坦诚。
“池衡,”她终于开,声音几乎融进琴声里,“我不是在吊着你。”
他的睫毛微微一动,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她继续
。
“我知道你在等,也知道……”她顿了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你从来都没放弃过我。”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她看见池衡眸色陡然
了几分,像是平静的海面下突然翻涌起的暗流。
“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给你承诺,”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不再躲闪,“路翊的事、我爸妈的态度、甚至两年前我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这些都不是能轻易跨过去的,我需要时间。”
小提琴的旋律忽然转调,缠绵的音符悬在空气里,像一场无言的叹息。
池衡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仿佛要将此刻她的挣扎、她的愧疚、她难得的坦诚,全部刻进记忆里。
半晌,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蹭过她眼下那抹淡淡的青影。
“一一,”他低声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也不是你立刻就能给我的承诺。”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的粗糙感,摩挲得她皮肤微微发烫,却也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
“我要的,只是你像现在这样,诚实地面对我,也面对你自己。”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问得急切而认真:“……那你呢?”
“我什么?”
“你能等我吗?”她问,像是怕他误会,又像怕自己后悔,“不是那种遥遥无期的等,而是……相信我,哪怕现在一团糟,我也在想办法,我需要你等我。”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在挣扎,但她没放弃他,也没放弃他们的可能。
池衡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掌心贴着她的脉搏:“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她怔怔地摇。
“等你,”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笃定又温柔,“从两年前,到现在。”
烛光在他眸中跳动,映出那片她再熟悉不过的执着。^.^地^.^址 LтxS`ba.Мe
曾婳一忽然红了眼眶。
这个混蛋。
明明是她亏欠他,却总能三言两语让她觉得,被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她低下,额
轻轻抵在他们
握的手上,声音却带着一丝终于释然的柔软:“……那你别等得太辛苦。”
池衡低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我这个,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烛光摇曳,琴声缠绵。
曾婳一正想再说些什么,余光
却突然瞥见餐厅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路翊的母亲,程玥,她穿着一身优雅的香槟色长裙,正挽着一个年轻男
的手臂,在侍者的引导下朝这边走来。
完了。
她浑身一僵,路母向来敏锐,要是发现她和除了路翊以外的男,在这种餐厅吃饭,那就彻底完蛋了。
不仅她会被路家那边还有亲戚邻里各种谴责,说不定路翊一直隐藏的向问题也会因为她和别的男
“不清不楚”而被挖出来,那路翊岂不是更难?
“池衡,”她压低声音,急忙扯了扯他的袖,“你……你得躲起来。”
池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了然,他非但没慌,反而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往哪躲?”
曾婳一急得抓耳挠腮,目光在餐厅里飞速扫视——露台是开放式的,往外走一定会被看到,洗手间又太远……
桌底!
她顾不上多想,一把掀开垂落的桌布,拽着池衡的手腕就往里塞:“快进去!”
池衡:“……?”
他难得露出错愕的表,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婳一强行按进了桌布底下,长腿在狭小的空间里勉强蜷缩。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她死死按住桌布边缘,强装镇定:“……回再说!”
刚把池衡藏好,整理了一下有些凌的裙摆和
发,程玥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看到她,热
地打起了招呼:“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