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在客厅里就把上衣脱了往阳台洗衣机里一扔,从烘机里把睡袍翻出来准备去冲澡。
裴芙抬看他脱了衣服,于是把眼睛垂下来盯着自己的冰淇淋。
作为小学生,她审美在花美男那一类,雌雄莫辨的、纤细的。
反倒是她那些同学都在私底下讨论她爸很帅,她也不觉得,可能是见多了就免疫了,那一身肌她觉得很难看很恐怖,练成那样
什么?
又不要搬砖。
她还剩一点不想吃了,裴闵也不嫌弃,接过去一舀进嘴里,把
儿剩的吃了,“这么贵还剩,不是
吃吗。”要他自己买,可能叼着一根老冰棍或者绿色好心
就行了,没她这么小资
调。
不过给小孩子吃得好一点也没什么,贵有贵的道理,原料可能好点。
唉重点是便宜的不吃
啊,嘴刁。
他把那把懒骨提溜起来——就是两手掐着她咯吱窝下
,把
举起来一点儿,打算带她去把牙刷了。
但是他突然感觉手底下触感有点不对劲,将信将疑又按了一下。
“痛!”裴芙惊呼:“别!”
裴闵和她大眼瞪小眼,他把耳朵都憋红了,好像一个小时以前在酒店里揉胸揉得花样百出的
不是他。
此刻他艰难地开:“胸……发育了,是不是?”
裴芙也觉得丢,之前春天穿得多就没事,但一
夏就藏不住了,她都有点含胸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爸爸开
。
胸按下去会有胀痛的感觉,顶上两个小尖儿也慢慢地凸起来了。
前两天王姨还悄悄提醒她,要让爸爸带她去买“小衣服”了,她毕竟是个保姆,也不太好手太多,如果裴芙不说。
她也得咬咬牙提醒一下裴闵,或者自己带着这个没妈的囡囡去买也行。
“我要买那个,‘小衣服’。”裴芙被他搂在怀里,觉得爸爸的体温简直烫得吓,两个
都有点尴尬,讲完以后陷
诡异的沉默。
裴闵抱着她走到卫生间,把她放下来,自己给她接水挤牙膏。
裴芙在镜子里偷偷瞟他,听到他终于开:“明天带你去买,你那些旧衣服小了也要换,明天一起买了,你自己挑,多买几件漂亮的。”
“到哪里买啊?”她吐泡泡,裴闵用帕子给她擦嘴,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说:“商场里吧,内衣店里应该都有卖。明天带你去问一下。”
第三章
裴闵不怎么失眠,但他一失眠基本都是为了裴芙。
他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心想该怎么办,要怎么买内衣,他一个大男该怎么和导购开
。
于是他打开手机开始补课,然后发现这种小孩的内衣最好还是要去实体店买,不能寄希望于网购。
他在通讯录里翻,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他思量再三给某个前炮友发了消息。
“在吗”
“没死,要做吗”那回的很快,一句话把裴闵
沉默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民风为何如此彪悍,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柔
似水的
啊?
“问你个事”
“?”
“给小孩买内衣应该怎么买啊?”
“你变态吧!”
“我儿,亲
儿!刚刚开始发育。”他忍不住苦
计了一下,“单身父亲,
不是很懂,不好意思。”
“哦哦你就带她去商场的内衣店问一下不就好了,和导购说要买小孩的小背心”
“好,谢谢啊”
对面不回复了,他依然在床上瞪眼,一对耳朵通红地发烧,脚趾都尴尬地蜷缩。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带着裴芙去了商场,结果他还没说出,那导购就从他窘迫的神色中了解了他的需求,小声说:“是想给这个小妹妹买内衣吗?”
“对对对,”他忙不迭地点,“那种小背心,我不是很懂,可以麻烦您帮帮忙选一些吗?”
“没问题的,您放心。妹妹跟我来。”那个导购笑眯眯地牵着他的儿走了,留他一个
在
红色的内衣店门
徘徊,恨不得去买两个橘子来应景。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裴芙过来叫他结账,他一出付款码给扫了一下,也不是很贵,而且买了挺多件换洗的,出了门又折回去加了那个导购的微信,打算下次还来。
他看着那个色的袋子长舒一
气,其实这事
比他想象中顺利轻松很多,接下来又带着
儿去童装店买衣服。
裴芙自己品味就蛮好的,不要他心,他坐在一边看着她换来换去的,只要扫码付钱就行了,省心。
裴闵提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吃了个麦当劳,回家了记起来导购说内衣要手搓,于是任劳任怨地替她洗新内衣。
这事儿还是长辈来
更合适。
他忍不住叹气,这才哪儿到哪儿,之后她还要长大,还有月经,还要谈恋谈婚论嫁……手里那点儿布料被他握紧又放松,溢出一些泡沫。
他没想过要结婚,或许让孩子过来照顾照顾她?
也不行吧,他妈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了他牺牲。
衣架子挂上内衣伸出去晒了,他又长叹一气。
真的,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啊。
他觉得有什么在推动着他变成一个更成熟的,毕竟也要到而立之年了。
他以前觉得三十岁是个很遥远的概念,可是自从过了二十岁好像时间就被按下了快进键,他像个陀螺,工作出差,喝酒打炮,但是最舒服的永远是在家里穿着睡衣抱着孩子的时候。
这个孩子,和所有都不一样。
她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信任他依赖他,他也可以在这个孩子面前做自己,无需营造什么设。
这种血缘亲和他对父母又是不一样的,父母对他会有期望,他长大后也习
惯于报喜不报忧。
总是说父母对孩子的是毫无条件的,裴闵不那么认为,至少他对裴芙有期待,他期待她也可以混得出
地给他养老送终,相比之下裴芙对他的
才是无条件的,只是因为他是父亲,所以她
他。
她是他的血脉延续,有一部分的他的基因,奇妙而温暖的羁绊。
现在她还小,他还能亲近亲近她,之后长得再大一些,父之间也有男
之防,也许不会像现在一样亲密地拥抱和亲吻,他心里提前感受到了寂寞,在阳台上抽起了烟。>ltxsba@gmail.com>
嗨,生就是一个
的旅行,每个
都只能陪自己走一段路的。
二十九岁的裴闵释然了没多久,就迎来了生中最痛苦的别离之一——他的父亲,走了。
事发生的很突然,心肌梗死,没救回来。
他领着裴芙回老家办丧事,独子独孙站在那儿捧着遗像,风雨飘零。
说来奇怪,八月的天,怎么这么沉沉的冷。
他摸到自己的眼睛发烫,还以为是哭得太多,直到倒下去了,才意识到是发烧。
裴芙叫了几个不认识的叔伯去把裴闵抬进卧室躺下,她守在床边给爸爸换凉帕子贴额。
裴闵他妈进来了,让她先出去一会儿,“我帮他擦一下身上,全是汗。”
她坐在门守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