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城宫主叹息道:「不必了......本宫今日烦闷,你陪我说说话吧。」
「这......宫主,外边冷,进去说吧。」
宫主美目垂帘,微微点点嗪首,走进内屋,婢女点上炉火,沏了香茶,替宫
主将白色貂衣更了,换了一身青色素服,只见她身材纤细,凹凸有致,面如冰雪,
身似轻鸿,美艳无双,丝毫不输当年她母亲之貌美。
主仆分次而坐,美宫主把茶盏来,幽幽闷了一口,脸上血色稍转,红唇鲜艳
欲滴,脸蛋白里透红,正如窗外寒梅,雪中绽花。
「凉儿,本宫今日心烦,将那葫芦里的酒打上几勺热来。」
「是。」
婢女去了宫主卧室,将那小小的黄色葫芦取来,摇摇晃晃里面已然只有些许
了,她对宫主说:「主子,这酒只有半勺了。」
倾城宫主惊道:「怎的只有半勺?莫非遭贼了?」
婢女不敢多言,倾城公主又问,婢女才吞吞吐吐道:「宫主,您忘了前日大
醉了吗?」
倾城宫主这才想起,前日独自喝得醉醺醺,若不是凉儿将酒葫芦捡起,恐怕
这葫芦都不知掉哪儿去了。
她叹了口气说:「也罢,将那半勺温来我吃罢。」
一旁的账房女子问道:「宫中之酒何止百吨,每月都有慕宫主之人送丝绸酒
食而来,宫内亦每月下山买存品,若宫主有意饮酒,卑职即命人取来。」
倾城宫主摇了摇头说:「唉,你不懂。」
这时婢女将那半勺酒从火上取来,倒在宫主酒盏里,她似乎舍不得,慢慢品
着,又吩咐婢女盛满。
账房女子迟疑了一会,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谢子衿的男人?」
她说这话小心翼翼,忽然见宫主有意无意看了她一眼,她连忙伏地拜曰:
「霜儿失言,请宫主责罚。」
倾城宫主哀怨地喝下一口酒,说声:「坐。」
账房女子才又坐下,陪着主子一齐叹息。
「霜儿,你可知爱 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霜儿回答说:「不知道,霜儿自幼就跟随宫主,不曾接触他人,难道,宫主
爱上那个男人了吗?」
倾城宫主羞涩地看了她一眼,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不懂。」倾城宫主又说,想起那男人,嘴角也挂起了微笑。
凉儿这时候嗔骂道:「他也真是没良心,不晓得宫主多么尊贵的人儿,却叫
他得意去了,要叫我说,哪日逮住了他关个 十年二 十年才好。」
倾城宫主刚刚还想起这 丫头的好,此时听到这话心生不悦,便斥责她说道:
「不许胡说,凉儿,是谁教你说这话?你又和谁说过?」
凉儿惊吓,连忙说:「没有,不曾听说也不曾说过,主子,你是知道凉儿的,
凉儿只在你的面前敢说话。」
倾城宫主见她害怕,语气稍缓说道:「你怕什么,难道本宫是毒水猛兽吗?
只是不要胡说就行,我又不曾打过你。」
凉儿急忙说:「宫主乃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天下第一大美人,凉儿只是不愿
你心里难过而已。」
倾城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宠溺地捏了捏凉儿柔嫩的 小手,将那最后一点酒吃
了,手中握着那个酒葫芦,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思念,惹得两个下属也跟着叹息。
这酒乃是九月谢子衿从豫州京城而来,带给她的礼物,倾城宫主每次想他都
舍不得品尝,眼看 三月之约将到,天寒地冻来临,倘若那小贼还不来,怕是只能
来年春雪消融再见了,到那时春日也难来,恐怕又是一年只见一面。
想到这倾城宫主思念更甚,这北地极寒,虽然衣食无忧,但终日寂寥,怎得
度日。
想到这里不免心生哀怨之意,于是吩咐霜儿去打酒来,这些个婢女又不善饮
酒,只能自饮自酌,直到微醺,正欲再温,凉儿制止说:「宫主,今日饮够了,
吃多了伤身子。」
一旁的霜儿也劝,倾城公主哀叹一句:「我要这身子作何用?终究在此孤独
终老,倒不如早些魂归,惹我心生烦闷。」
她说这话忧愁甚多,转身回了闺房,只留一地的哀愁,两个婢女见状也不知
怎办,于是将茶酒杯盏撤了,吩咐其她婢女退了,留倾城宫主独自睡在闺房里。
她坐在床头,手中握着一支发簪,不知不觉夜深了,她却神情意乱,不觉困
倦,只道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第八章:三年与 三月
忽然有人敲响房门,倾城宫主因酒力不盛,倒在床头 十分惫懒,问一声:
「何人?」
「主子,是奴婢。」
原来是凉儿,宫主道:「进来吧,门未锁。」
凉儿走了进来,对倾城宫主说:「今日主子吃了酒,恐怕主子受凉,奴婢给
主子准备好了香汤,凉儿给主子洗浴。」
倾城宫主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困累了,你下去吧,今日早些睡吧。」
「啊......这,那好吧,主子万福,奴婢退了。」
凉儿走了之后,倾城宫主哀叹了一声,正要吹熄蜡烛,门外又响起几声敲门
声,她愣了一下,问道:「凉儿,还有什么事吗?」
门外没有回应,又响起几声敲门声,倾城宫主神情凝重,蹙眉走到门前,问
道:「何人在门外?」
但是门外依旧没有回答,随着重重的敲门声,倾城宫主打开房门,一个高她
一头的男人瞬间就扑了进来把她拥在怀里,倾城宫主花容失色,推开了那男人骂
道:「你是哪里来的淫贼?敢侵害本宫!」
那男人扑打着身上的雪花,收拾妆容,那俊逸的面容就显在倾城宫主面前,
他笑道:「怎么?宫主不欢迎我吗?」
倾城宫主着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情郎吗?顿时欣喜不已,
想扑上前去撒娇又害羞自己的身份被他看轻,于是娇嗔道:「我怎的欢迎你?你
偷入圣宫,该当何罪?」
谢子衿也不恼,淡然一笑说:「莫不是宫主将我忘了,也好也好!看来是落
花有意,流水无情,也罢,我去也!」
说完一个瞬身,朝门外一闪,滚一圈上了房檐,一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倾城宫主花容失色,立刻就朝门外跑去观望,哪里还有人影,只有漫天飞舞
的鹅毛大雪和呼啸的冷风,再无其他。
盼了多久才把情郎盼来,还没说两句话他就走了,倾城宫主急的嗔骂道:
「走了好,你走罢,这辈子也别来了才好!」
院子里回响着她孤零零的话语,她心中一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