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纳闷堂堂世袭指挥便是自身惹了官司也没有拿不出十两银子解救岳父的道理这两家的关系怕是人走茶凉咯。
“巧姣姐姐不是说了么那凶犯定是拿走绣鞋的刘彪无疑!”
“青鸾姑娘说得有理可一无凶器二无人证刘媒婆一口咬定已将绣鞋给了傅鹏那刘彪的嫌疑怕是比傅鹏还轻些吧?”
“笨蛋!难道看不出来刘媒婆在袒护儿子只消大刑逼供还怕他们不如实招来!”刘青鸾鄙夷看着丁寿。
“姑娘怕是没见到刘彪的模样脑袋脖子差不多一般粗一身腱子肉伤口汩汩淌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狠主儿靠大刑怕是榨不出什么来。
刘青鸾还要再说丁寿一口打断“况且便是逼出什么来大不了和傅鹏一样一人一个口供谁能说清谁真谁假!”
“难道你认为还是傅鹏杀人不成?!”刘青鸾抱臂冷笑。
“丁某断案只求真相不会颠倒黑白冤枉良善。
”丁寿说话并不客气臭丫头片子给她脸了“至于如何审案就不劳青鸾姑娘操心了。
“似你这样迁延时日何时才能结案?兴平家里还等着启程呢。
“丁某时间虽不比姑娘金贵可也同样耽搁不起三日之内定然结案。
“若结不了呢?”刘青鸾挑衅扬起眉头。
“听凭姑娘处置。
“不用刑讯?”
“不用。
“好若三日之内不能结案你便给姑娘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侠女奶奶。
”刘青鸾不理姐姐拉扯近乎雀跃。
“君子一言。
可若丁某结了案呢?”
“本姑娘听你处置。
“二爷喜欢看光屁股女人跳舞……”
刘青鸾面罩寒霜翻掌按剑刘彩凤也涨红了脸“丁大人请自重!”
“开个玩笑”丁寿讪讪笑道“劳烦丁二小姐挨上三个脑瓜崩儿就是了。
“好一言为定。
”赢了就可扬眉吐气输了也才三个爆栗这个赌约刘青鸾怎么看都是占尽便宜。
“宋姑娘李镒已开释令尊你可去接老人家出狱。
”丁寿对宋巧姣道。
“多谢大人恩情只是我弟兴儿素来忠厚本分断不会做出偷盗之事求大人明断。
看着黯然伤的宋巧姣丁寿微微点头。
***
“三天!话说得有点满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面对锦衣卫的下属丁寿可没了胸有成竹的模样揉着额头发懵。
郝凯和沈彬大眼瞪小眼也没个章程沈彬的东司房只管按条子拿人懒得动别的心思郝凯倒是主管理刑审讯只要放开手段什么他妈铁骨硬汉在郝爷这都不存在别说口供蛋黄子都能给他挤出来!可自家大人自废武功不让用刑可让这位北司理刑千户犯了大难。
丁寿对这些肌肉都长到脑子里的手下也没太大指望这事说到底还得靠二爷自己动脑。
“于永你对那刘彪可还了解?”这种事只能问本人了。
“回卫帅卑职接了大人传谕便由西安府赶来此为免打草惊蛇只封存了相关案卷与主要人犯暗中派出探子监视其他涉案人等。
陕西千户于永回答得很小心先是把自己的办案思路向上司表述一番让卫帅晓得自己下了功夫听闻邻省同是色目回回的昌佐因在大人面前露个脸已经升任指挥同知自己加把力气若是得了大人赏识那可就屎壳郎变季鸟——一步登天啦。
“那刘彪本是个市井泼皮整日在街上撒泼撞闹游荡浪迹只因性子莽撞逞勇斗狠一言不合便可拔刀相向街上少有人愿意理他年过三十还是个光棍。
“没个正经营生?”
“逢人家杀猪他去帮忙能得个半付下水一壶老酒和几文赏钱不过刘彪酒品不好喝多了便要闹事请他的人家也少平日便窝在家里由做媒婆的老娘养着。
还是个啃老的丁寿琢磨。
“说来也怪这几日手下人报他已穷得一文不名有人来约他杀猪竟然推了否则也不至于和开暗门子的起了冲突。
”于永笑道。
“刘公道呢?”丁寿对这位办事有里有面儿的保印象很深。
“怎么说呢这人办事滑头名实不副要是两边起了争端您别指望他能公公道道帮没钱没势的那个。
”于永很是不屑。
“宋兴儿可有下落?”
于永面有赧色“卑职惭愧陕西各处百户所都没传来他的消息那小子就像鬼一样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丁寿突然坐直了身子“也许是真做了鬼呢……”
***
是夜本已一片阒寂的行辕突然如同沸水般嘈杂起来。
“有刺客!”“保护大人!”
刀抢铿锵人影幢幢将整个行馆的人全都吵了起来。
“怎么回事?”梦中惊醒的安惟学见到衣冠不整的曲锐劈面便问。
刚和周公开完会的曲锐同样懵懂莫名其妙便被吵了起来现在也没弄清状况。
“两位大人究竟出了何事啊?”跌跌撞撞从外面奔进的李镒忧心忡忡问道。
曲锐见李镒虽然色慌张但衣冠整齐比之己方二人强了许多不由暗暗点头这李镒虽是举人选官养气功夫却是不俗有几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
曲大人哪里知道李知县压根就没脱过衣服直接在驿馆外轿子里打盹自打这几位爷来了郿县李镒是如履薄冰伺候亲爹都没这么上心您还别觉这话难听起码李县令的爹不会毁了儿子前程。
三位一头雾水的大人们聚在一起最多变成三头雾水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见了怒气冲冲的锦衣缇帅。
“还有王法没有!郿县的贼已然偷到本官行辕了李知县贵县治下穿窬之盗如此猖獗么?!”
“下……下官知……知罪大人息怒我这便命人缉……缉捕……”李镒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今年也是走背字好好的太平年景一下就出了两条人命断个案子还遇见个敢进京告刁状的娘们原打算伏低做小当爷爷供好这几位大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蟊贼偷上门来知县老爷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郿县百姓太过宽容以至于这些刁民蹬鼻子上脸不把他一县正堂放在眼里。
“还用等你?!我的人已经顺着追下去了坐着听信吧。
”丁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
刘公道这段日子总是睡不踏实一有风吹草动就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夜半三更好不容易才眯着突然又被喧嚣声吵醒。
“怎么回事?!哪来的混账大晚上不睡觉的嚎丧!”失眠的人最忌讳被人吵醒刘公道起床气很大。
“东家不得了啦来了一群差爷正在外面砸门呢。
”家里的长工连滚带爬进来报信。
刘公道脑
子‘嗡’了一下好悬没栽倒由人扶着哆哆嗦嗦到前面应门。
“几位差爷有何贵干?”打开院门刘公道看到外面明火执仗的人群腿肚子直转筋。
“瞎了你的狗眼!爷们是锦衣卫可不是那些当差跑腿的碎催。
”领头的大汉趾高气扬。
刘公道有些发懵郿县这方连锦衣卫的百户所都没一个老百姓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北京大爷天子脚下的老太太可是敢指着六部尚书的鼻子开骂的当然身为保的刘公道比平头百姓的见识肯定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