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日高,还不起身。
张彩凤两个早起来,打点面汤、早饭齐整等着。
吴福寿先起来,穿了衣服,又把被来替仙儿塞着肩头,道:“再睡睡起来。
”开得房门,扯了二人在背处,约定了迎亲之日,便自归家准备去了。
到了吉日,他在家中预备下喜筵,叫了一班弹唱的杂耍,热闹一番,使一乘轿子来接仙儿。
张彩凤记得青姑姑嘱托,便把两壶仙药与那条九彩迷魂帕,都交与仙儿做个随身之物,方才送他上轿,敲锣打鼓送至吴家,晚来成亲不表。
且说张彩凤自把仙儿嫁了人,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依前在家与众奸夫逍遥度日。
一日早起,方吃过早饭,忽有一个着皂衫的访至门首,自称嘉兴郡守方相公门下虞侯,姓焦,奉了郡守相公之命,叫取彩凤过府作剧,庆贺老太君寿辰。
张彩凤没奈何,只得收拾打扮,随他一迳来至嘉兴城里,到府中拜过郡守相公。
当日天色已晚,教且去前厅廊下耳房内安歇。
彩凤随虞侯下得厅来,却好见个标致少年,穿了一身华服,领着数个家人,从后面走将出来。
那人乃是方郡守的小衙内,名润,才二十来岁,生性浮浪,时常在外三瓦两舍嫖妓宿娼,淘碌容虚。
现今弱病在身,还不知检,犹自贪欢。
这日在厅前走过,不想灯火之下,猛然见着个美貌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心中好生着迷。
原来彩凤以媚药驻颜积年,虽然三十六岁了,看着止有二十来岁模样。
又浓妆艳裹,忸怩作态,浑身上下透出俏来,比先前分外标致。
她见那人笑吟吟的望着自身,也微笑了笑,随虞侯到耳房去了。
最^^新^^地^^址:^^方衙内待她入去,一把扯住虞侯道:“却才进去那妇人是谁?”焦虞侯道:“是相公从华亭县取来的械马倡伎,名唤张彩凤。
”方衙内悟道:“原来是她!早闻州里有个作剧杂耍的妇人,色艺双绝,只是听知年岁大了,就不在意。
今日见了,竟如此标致,自见了许多好女娘,不知怎的都不及她妖娆,若得与这个妇人做一处,便死也罢。
”当下叫虞侯领着家人守住房门,自家走进去,焦虞侯省的小衙内那性子,怎敢违拗。
却说彩凤入得房来,正欲安歇,忽见方衙内笑嘻嘻走进来,说道:“大娘子!小生久闻你是个巾帼中绝技的佳人,可惜无缘一见。
天幸家父请你到此,今日从了小生,倒是女貌郞才,天缘作合。
”说罢,便来搂抱。
张彩凤见他面貌俊清,又是郡守之子,心中也动了个爱字,不羞不怒,只低声笑道:“这如何行得?”并
不推拒,任由他动手动脚。
方衙内见事无变局,将她抱向后半间床上,便替她脱裤。
彩凤虽用手挡拒,却不做声。
吃方衙内缠绕多时,嘻嘻一笑,把手略稍松,便被他脱下。
方衙内也忙将鞋袜裤子脱去,也无暇脱上衣,就上身交媾起来。
端的二人怎样交接,但见:
酥胸紧贴,粉面相偎,一来一往,一撞一冲。
这一个玉臂忙摇,那一个金莲高举。
这一个喘气吁吁,那一个娇声怯怯,好似君瑞遇莺娘,犹若宋玉偷女。
雄纠纠如渴马饮泉,急攘攘似饥鸢吸食。
战良久,被翻红浪,温存缱绻实消魂;斗多时,帐构银钩,旖旎风流真欲死。
两人大战多时,方衙内乐极情浓,一泄如注。
彩凤虽是个半老的佳人,风骚比少年尤胜,止此一遭如何满足?当时马爬在他身边,双手捧定那话,俯首含吮他的阳具。
呜咂良久,方衙内忽觉满身的精力,反而旺壮起来。
正是:自有内事迎郞意,殷勤快把紫萧吹。
有西江月为证:纱帐轻飘兰麝,娥眉惯把萧吹。
雪白玉体透房帷,禁不住意飞魄荡。
玉腕款笼金钏,两情如醉如痴。
才郞情动嘱奴知,慢慢多咂一会。
方衙内经她一番咂,那话在她口里又硬起来,两个翻身再战。
但见彩凤淫浪得无比,浑身战巍巍的,如舞梨花一般,四肢百骸活动异常。
衙内闻她身上一阵阵的香气扑鼻,魂愈觉痴迷,陡然满头大汗,双颊忽尔红晕。
又猛抽了几下,喉管猝起痰声,双目一闭,身子伏下,便不见动。
彩凤以为是他泄了,也便由他。
好一会,压的受不得了,低声道:“你下来罢。
”也不见应,只得将他推下身来。
只听砰訇一声,倒过地上,彩凤定晴一看,原来他身子早已绷绷硬了。
彩凤见此,心胆皆裂,忙穿上裤子,思想若不尽早撒开,料道不能免祸。
匆匆卷了行囊,推门欲逃。
谁知那焦虞侯晓得方衙内进屋前来调戏,惟恐张彩凤一时不能从顺,故闪在窗口,暗听风声。
忽听方衙内“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焦虞侯急来救时,正遇张彩凤冲出门来,他即抢步向前一把抱住,叫道:“你往那里走!”大叫快来拿人。
那些家人听得喊,一一前来,看见衙内睡在地下,众人大惊,不由分说将张彩凤擒住,一齐进到房中来看。
只见衙内下体赤露,倒在地上,浑身一摸,早已冰冷,惊得面面厮觑,做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
只得一面差人报知郡守,一面将方衙内尸首移于大厅停放,忙成一堆,闹个不休。
却说方郡守正在后堂饮酒,商议寿辰之事。
忽见家人前来报道:“郡守爷,祸事到了!今日乐亭县带回那个女术人,住在前厅耳房里,不知怎的将小衙内赚进去弄死了,被小人们擒住,现由焦虞侯押着,请郡守爷速速前去,审问情由。
”方郡守听得此言,这一惊非同小可,顶梁门轰去六魄,泥丸宫飞去三魂,起身飞奔来至前厅。
只见堂里灯烛荧煌,一堆人围着方衙内的尸首,在那里啼哭。
方郡守见了心如刀绞,抱住尸首大哭了一场,坐在厅前,忙令狱卒推过凶身,前来审问。
众狱卒将张彩凤推到面前跪下,方郡守喝道:“你这贱妇,好意请你来作剧,怎敢存心不善,将我孩儿害死?是何居心?从实招来!”那张彩凤战战栗栗,低着头不则一声。
方郡守大怒,喝令动刑。
牢子节级把彩凤一索捆翻,将一束问事狱具放在面前。
张彩凤忙叫道:“休要动刑,有言禀上。
”郡守道:“快快招来!”张彩凤吿道:“小妇人实无歹心,为是衙内见奴姿色,自家走入房内,勒逼行奸。
奴家不从,衙内强抱上床,小妇人怎敢不遵。
谁知陡然气绝,小妇人还只当偶尔失足,看了才知是脱阳而亡。
”方郡守听了,满面涨得通红,喝叫道:“胡说!我儿乃官宦家子弟,自幼饱读诗书,岂会淫垢人家妻女?你这贱妇,元系江湖上作剧术煽惑百姓的,定是你搓弄妖术,引诱良家子弟,谋财害命!休听这厮胡说,只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