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大箱子放进正房,太过显眼,八成有暗门可以通向地下室。”
陆湛青分析道。
“湛青姐,我们怎么进去啊?”
陈燕舞问到。
“用来藏见不得光的东西的地下室,不会只有一条进出的通道,为了能够随时转移货物,必然还有一条通向院外的通道。只要能找到这条通道,想找到官银易如反掌。跟我来!”
陆湛青跳下屋顶来到院外探查。
皇甫韶华和陈燕舞一脸茫然的跟在陆湛青身后,而陆湛青不时的翻找墙根下的泥土,不时用剑挑开杂草。直到陆湛青刨开一个土坑,便叫皇甫韶华和陈燕舞过来看。
只见土坑下的树根有着明显的断面切口,并且四周还有不少碎石子,被埋进了土里,陆湛青顺着强根继续刨开沙土,将剑插入土中十寸左右,便顶住了坚硬的石块。
“找到了,这里就是密道。走向是......”
陆湛青将插入土中的长剑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划动,以此来确定密道的走向,陆湛青三人顺着找了两刻钟,抬头一看却发现已经走到了一家空的商坊门前。
陆湛青示意身后的两人不要出声,三人躲在墙边并未发现有家丁守在门口,陆湛青推测将通向外部的密道入口选在一家空的门店,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果加派人手驻守,反而会引人怀疑。
门店的大门被铁链和锁头锁住,陆湛青从腰包里取出开锁工具,不一会就撬开了锁头,陆湛青很自然的就推门而入。
“喂,湛青姐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呀?”
陈燕舞凑到皇甫韶华耳边小声的问。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会是什么白道生意......”
皇甫韶华同样一脸无奈,但他从没有过多的追问,他只觉得湛青姐守住和自己约定,不要滥杀无辜就行。
“杀人、劫财、撬锁.......唔,这怎么看都像是混黑道的吧。”
陈燕舞吐槽道。
“你们俩搁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韶华,点一根蜡烛。”
陆湛青命令道。
“哦哦!好的,湛青姐!”
皇甫韶华从包里取出火折子,燃起一根蜡烛走到陆湛青身边。
“唔嗯,我看看......”
陆湛青借着烛光,用剑柄在屋内的石墙上敲敲打打,仔细的聆听发出的声音,当她听到空洞的回响时,便确定密道的暗门正藏于此。
“确定是这里吗?这种暗门应该不可以从外面打开吧?”
陈燕舞斟酌道。
“唉......动动你的小脑瓜,一扇用来逃命的暗门,如果只能单向开门,要是外面的人把门从外面堵上了,里面的人怎么办?所以,这扇暗门必然是双向可开的,设置这种逃生暗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隐藏,不能让别人知晓暗门位置。但很可惜,何长治碰上了我,这种密道和暗门隐藏得实在太没水准了。门是找到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开门的机关在哪?”
陆湛青一边给两个初入江湖的雏鸟科普,一边在屋内兜兜转转,寻找一切可能用来藏匿开关的地方。皇甫韶华与陈燕舞也有样学样的找开关,但是他俩完全不知道从何找起。
忽然,陆湛青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壁橱上,壁橱通过凿开墙壁上的凹口做成,壁橱内散乱摆放着书卷和一些不值钱的古玩。皇甫韶华意识到陆湛青发现了端倪,于是赶忙递上蜡烛。在烛光下,陆湛青发现这些摆放在壁橱内的器具都沾满了灰尘,甚至结了蛛网,唯独一个毫不起眼的墨石砚台纤尘不染,这说明砚台不时就会被挪动。
陆湛青小心翼翼的抬起砚台,砚台下面压着的一块方砖随即缓缓抬起,借着三人便听到墙砖摩擦的声音,不一会由石砖组成的暗门便平移缩进了墙内,幽暗的密道出现在三人面前。
“好了,搞定。”
陆湛青得意的说,接着便要往密道里走。
“等等,湛青姐,我们现在确定了官银的位置,也找到了密道,那现在只要让小舞把这些情况告知叔父不就行了吗?再说,我们三个人也不可能带走那几大箱官银啊。”
皇甫韶华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但是他并不知道,陆湛青打算私吞一部分官银。
“咳咳,我认为如果要治何长治的罪,那还需要一些更确凿的证据。你想,何长治贪污赈灾粮款,那必然需要篡改苏州府的粮款账簿,找到那本账簿然后一同交给陈燕舞的父亲,这样才能有理有据的让何长治受到惩罚。你说呢?”
陆湛青赶忙编了一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借口搪塞了过去,这番话让陈燕舞都听呆了,她首先惊讶于陆湛青混迹江湖的道行,因为自己虽说要替天行道,但却没考虑到用什么办法来惩治何长治,其次是陈燕舞惊讶于陆湛青这撒谎不眨眼的功力真不是盖的。
“唔,湛青姐此言有理。不愧是湛青姐,小弟受教了。”
皇甫韶华对陆湛青佩服得五体投地,对着陆湛青作揖。知道其中缘由的陈燕舞看着人精陆湛青和被骗得团团转的韶华哥,整个人都傻了。
“咳咳,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啦,哈哈。那么,燕舞和我一起从密道进入何府,拿到账本。韶华,你留守此地,万不可离开,折扇暗门是我们撤离的唯一通道。”
陆湛青吩咐道。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皇甫韶华坚定的说。
“这种时候就别想着英雄救美了。我知道你担心燕舞,有我在你大可放心。况且,在狭窄的密道里若是遇到战斗,你的腿脚功夫和硬剑可能处于劣势,而我的软剑和陈燕舞的红尘绫在室内战斗具有优势,明白了吗。”
陆湛青又编出一堆理由哄住了皇甫韶华。
“湛青姐,我......我也担心你......”
皇甫韶华的声音细若蚊声,但他这一单纯且真情的告白让陆湛青这个久经江湖与情场的人竟然老脸一红,双方都沉默了。
“哎呀,磨磨唧唧的,刚才还在湖边杀人灭口的湛青姐怎么这般忸怩,还有你韶华哥,都什么时候,还对着湛青姐发情!?”
陈燕舞看出了陆湛青与皇甫韶华之间的尴尬气氛,一边打趣的说一边拖着陆湛青的手走进密道。
密道内陆湛青与陈燕舞一前一后,沉默不语。
陈燕舞心中一团乱麻,她忘不了方才皇甫韶华对陆湛青含情脉脉又充满羞涩的告白,也忘不了陆湛青愣在原地,双颊红晕的可爱模样。
‘可爱’,这个词用在湛青姐身上真是违和感十足,陈燕舞不禁这么想,这个宛如蛇蝎的娇艳美女完全跟‘可爱’一词不沾边。韶华哥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与她多年后重逢,却丝毫没有夸赞自己。
陈燕舞的心中升腾起一股醋意,她令她颇为烦恼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韶华哥的醋,还是湛青姐的醋。她只觉得韶华哥与湛青姐二人间的沉默,是一种对对方感情的回应。陈燕舞觉着这两人越走越近了,明明是有过鱼水之欢的磨镜之交湛青姐,却在那一瞬间对着韶华哥动了真情;明明是从小一起生活的青梅竹马,却当着自己的面关心别的女人。
陈燕舞心头的醋意让她对湛青姐和韶华哥的感情形成了一种双向的危机感,她胡思乱想的预感到,倘若湛青姐与韶华哥越走越近,她就会被抛在一边,自己会同时失去磨镜之交和青梅竹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