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一会工夫,老鸨满脸欢喜,像一片火云从楼上飘了下来:“公子高明……懿红姑娘有请……公子楼上请吧!”
我缓步蹬梯随著老鸨来到了楼上一间幽静香闺门口。
“公子来了……”老鸨推开房门。
我抬眼看处,房中摆设古格,焚香缈缈,门口站著个桃花依旧的美貌佳人,十几年过去,岁月并不曾在她俏丽的脸上留下什麽风雨痕迹,倒是久涉风月的烟火娇媚之气,几乎已把她过去那一份清纯天然完全掩盖洗刷去了。
我把手中金子弹给了老鸨后挥手让她离开,然后踱步而进。
柳绦湘回手掩了房门,也是惊疑不定地看著我:“萧师兄没有来吗?”
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萧师兄可早已不是那个衡山剑派‘墨剑无锋’的萧师兄了,他在你失踪后的第二年便下山北上换投‘江北联盟’,十几年来如鱼得水,名动天下。现在号‘丰如玉,剑若游龙’,前年更娶了联盟盟主‘一江怒水流’项无敌的爱女‘胭脂如火,天之娇女’项杏钗为妻,锋芒毕露,如今已是江湖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柳绦湘明显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师兄怎麽没和我说过?你又是谁?”
我苦笑:“我是谁没什麽紧要,但我没有骗你,从前我骗过你一次就后悔了十几年,现在如何还会骗你?”
柳绦湘茫然不解:“十几年前?我也没有见过你的啊!”
她说说又是伤心起来:“从小几个师兄中就只有萧师兄最是聪明无比,爹都常说萧师兄将来成就是不可限量的。”
又著急地问我:“那萧师兄的妻子项杏钗是不是很美?”
我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颔首道:“那‘胭脂如火,天之娇女’项杏钗乃新榜《天下十大美女》中排名第九,你说美不美呢?”
柳绦湘听了愈发失魂落魄,早已泪如雨下:“我陷在这烟花之地十几年,满身淫污,本就是配不上萧师兄的!可他临走时说过会来接我的啊!”
我心中也是凄然暗想:“当年如果没有我的欺骗,道师父的淫亵,她恐怕早已和她的师兄成为眷属了吧!”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安慰她才好。
“坏爷……把我们撵回房,爷却溜到这裡逍遥快活……看我回去告诉娘告诉霜儿,都不理坏爷了!”不知什麽时候窗外花台早已俏立一女,露出了一张美得连外面春天都失去了颜色的艳脸对著我嫣然巧笑:“瞧爷失魂落魄的一路走来,连雪儿在后面都没发觉呢……”
正是娇妻“白衣冰剑,如霜实雪”祝白雪。
我拿她自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微笑起身伸展双臂,把欢腾跳跃进来的白雪儿抱在怀裡:“你又跑出来,一会乖女儿醒了,找不到你又得哭……”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会啦!霜儿在呀……小宝宝分不清我和霜儿谁是真的娘亲呢……”说完咯咯娇笑又带著几分敌意地问我:“坏爷……她是谁呀?生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呢……坏爷……”
(刚才我还说柳绦湘是美女,这会在她嘴裡说出来就是只剩下几分姿色了)说完还在我怀裡撒娇不依。
“雪儿别闹!她就是刚才我说得那个故事裡的少女啊……”我最后还得老实辩解以消除误会,毕竟家中两隻母老虎若同时发飙暴走,我可禁受不起。
“哦……原来她就是爷刚才说得那个胸大无脑的俏丽少女呀……”祝白雪恍然大悟,说完才想到不妥,在我的注视下红起脸躲到我身后吐吐舌头,一脸无辜样子。
我摇摇头对柳绦湘微笑道:“内子年少无礼,还望姑娘海涵一二。”
柳绦湘看见白雪儿天仙般的绝艳模样早惊呆了:“尊夫人如此天仙中人,只怕也在‘十大美女’之中吧?”
祝白雪听了欢喜雀跃,在我身后拼命摇著我的一隻手臂,我笑笑道:“内子‘白衣冰剑,如霜实雪’祝白雪,‘十大美女’中排名那个……”故意不说。
“第五啦……”最后还是身后白雪儿急得乱跳,又捨不得这麽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抢著说了,“坏爷……就会气雪儿……再也不理你了……”
我笑笑抚慰著她转头对柳绦湘正色道:“如我猜得不错,贵师兄是不会再来的了。姑娘也万事看开些才好。”
身后白雪儿却只和我抬槓娇声道:“我才不信……人家两个青梅竹马,怎麽会不回来接这位姑娘呢?爷竟瞎说……”
气得我在她丰盈的美臀上轻轻打了一下:“你知道什麽?萧自桥那种处心积虑十几年才辛辛苦苦从下面爬起来的人,怎麽会就这样捨弃了家中靠山和如日中天的地位了呢?他说以后来接姑娘不过是推脱之辞,若姑娘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搞不好还有杀身之祸呢!”
柳绦湘痴了一般:“我知道的,经过了十几年风雨我再傻也不是以前那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满脸泪花纵横,眼光痴痴地望向房裡香帐牙床,似乎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心中伤痛说了出来:“师兄在这呆了三天,却从不肯在这床上爱我,我知道是因为那张床上过太多的男人……”
她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他不会接我走的,我早已知道,他只是来玩弄我的身体,像狂风暴雨一般任意索取,那可能就是他少年时的日夜所想所盼。梦想达到以后,当然就该走了。”
她哭得瘫在地上:“我只是在骗自己说他会回来接我走的,你们又为什麽一定要来揭穿我的梦呢?”
不知为什麽我也感到了喘不上气来一般的难受,我真的对不起她,我以她这十几年的悲惨遭遇而换来了自己的美好未来,我和那萧自桥又有什麽分别?感到背后衣裳尽湿,身后感情丰富的白雪儿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也似。
我看著柳绦湘道:“我已找到了你大师兄‘铁剑’赵中厚,他过几天就会赶到的,这麽多年他一直未娶,为了找你也算是走过千山万水了。”
我回身搂住白雪儿,给她擦去了眼泪道:“你可能不爱你大师兄,可他很爱你。”
我把准备好的一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歎气:“爱一个人好辛苦的,嫁给一个很爱你的大师兄吧。我能做的就这麽多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幼时的过错。”
携手而回的路上,我和白雪儿都是象失去了说话力气似的。好久白雪儿才呜咽道:“她可真是命苦,捱了十几年,心爱的人又在她创伤上洒了一把盐……”
又想起自身伤痛更加难以自己大哭:“我和瑾姐姐在那被‘妖僧邪道’霸佔玷污的几年裡,身边如果没有爷,我们也一定早就疯了呢!”
我急忙劝:“宝贝儿别哭……你看那四周路人全在看你呢……你再哭他们非得把我扭送衙门呢……娘子救我……”
祝白雪终于被我逗得破啼而笑:“坏爷……就会取笑人家……”
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让整个长街的时间都刹时间停顿下来一般,男女老少全都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她却浑然不知依旧挂在我耳边笑:“我真幸运呢……遇到了爷……爷什麽都好……就是太坏……怎麽把我娘也给骗上床了?叫人家真是难为情……坏爷……臭爷……”
我也笑:“谁让你娘就美得就没了边际……叫我如何按耐得住?”
我伸右臂环搂住她纤纤柳腰:“你和霜儿在一起服侍我都一年多了……怎麽还是那麽不习惯呀?”
“当然不习惯了……爷看娘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羞涩啊……像个小女孩似的……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