塚千雪曾留下这样的对话。
「千雪,我希望你承认,一直以来你都在跟踪我。」
「飞鸟,我也希望你明白,一直以来,我都在帮助你。」
「谢谢,但我必须告诉你,假如你不肯把事情如实相告,我并不希望我们会再见面。」
在咖啡厅,我点了柠檬汁,因为咖啡带给我很不美好的回忆。柠檬的味道清新,轻度的刺激令我保持清醒。
千雪似乎是知道的:「我记得这个故事是由一杯下了迷药的咖啡开始。」
「你……」
她色凝重,话音缓慢,但我听得出她是心痛的:「飞鸟,我知道你的不甘心。但事情发生了,已无法变改。我错过帮你的时机,唯有杀掉岸本。」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告诉我,千雪!告诉我,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无法说得太多,但请你记住,我是在帮助你。现在三丸和海曼已经开战,你是警察,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手上,已掌握他的罪证,足够判他十次死刑。」
「那很好,飞鸟。」,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我提醒你,法律是奈何不了他的。那个岸本只是小角色,但整个日本的警界高层都是三丸的盟友或幕僚。」
「那么……」
「飞鸟,你是日本最精锐的女警。你该明白上面为什么派你来料理这件案子。但我必须说的是,目前为止,你真的很失败。」
不由的,我感到后背虚冷。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森寒。面对这个诡异甚至妖异的女人,在她的口中,一切变成不可思量的危机,而我置身其中,痛苦而蒙昧。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就彷彿走进一处险恶狰狞的迷宫阵型。
但我隐约感觉,我是可以逃出生天的。而别的路口,都是比死亡更悲惨的炼狱。在千雪的瞳孔,我可以看见往事的悲壮,亦可见前路淒凉。
她像鬼魅,惨惨淡淡。
「飞鸟,其实今次我并不是特意来找你。能够相遇,我很欣喜。於是我对你说了些本不该说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千雪真的不是来找我。
她要找的人,是那个我在17层见到的女孩。
可惜,她乘了电梯。
而她是徒步上楼。
「我本想对她说一些话,可惜错过了。於是,我想我还是採取观望的姿态更为合理。」
--在临别的时候,千雪这样对我说。
那一夜的枪战现场,我始终没有看过。千雪离开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个精良周详的计划。但我并未在第一时间做任何的思考,因为我想念信一的温床。
而当我赶回去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封手书--
飞鸟。
被枪声惊起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你是不会有意外的。因为我相信,在你有任何意外的时候,我都可以感觉得到。其实我并不是国际刑警,更不是黑社会。所以我的身份十分适合去完成一些事。
假如在进程中,我出现了意外,我想你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而假如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回来,娶你为妻子。
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这期间你应该回去警局做全日本最漂亮的那个女警。
你的信一
Aug.17 0:23『
***********************************
『鬼塚千雪』
「他」让我跟着那部牌号:BN-6308的老式林肯。於是我就来到了天阪酒店。
大约零点的时候,车停下来。随后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下车,她的身形如此妖媚。我知道那是姬雅。
后座的车窗是拉开的,她亲吻一个伸出的老人头。我听见她用英语说:「亲爱的将军,我上楼取药,很快就会回到您身边来。」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三丸在这里设下埋伏。只是「他」让我来,便有着必然的目的,然而为了《鬼忍书》,「他」说的每一句话对我都是命令。
那辆黑色的老式林肯轿车上,剩下三个人。前排是司机和保镖,后座的老人是全球名列三甲的大毒枭--海曼.道格拉斯。
他有着雄伟的身躯和炯烁的眼,资料中他曾是那个国家政坛上的风云人物。
本该在这里静观其变。但大约是10分钟之前,当这辆轿车患患驶进酒店的停车场时。我抬头仰望的时候,隐约在17层靠海的窗口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是认得出她的。
寒蝉--她不该出现在这!
於是,我觉得有必要理清一下事情的头绪。
因为察觉到几个打着蝴蝶领结的侍应生分散在许多角落。特定的角度下,我能看得见他们右手虎口处的老茧。
我於是明白「他」让我来的目的。
然而寒蝉的出现,让我觉得看戏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决定趁这个时机去见她。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肯定会选择走楼梯。
於是,很意外地,我终於找到了飞鸟。
我们终又相遇。
……
也许是因为找到飞鸟令我欣喜若狂,我告诉了她一些本不该由我来说的话。但我只是想帮她,这很微妙的,我解释不了。
和飞鸟分手之后,我开始找寒蝉。
运用忍者的技能,不惜窥探这一层的每一个房间。后来,又一连找了三天,我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
***********************************
『寒蝉』
那天我并不知道鬼塚千雪来过找我。也不知道电梯口那两名枪手要等的也并不是我。
事情一件一件,凌乱不堪。让你无法正常的判断和定位,何况就像姬雅所说在离开杀手的任何一个领域,我就如白癡一样脆弱无能。
是的。我只是知道如何杀人。
当电梯的自动门拉开的时候,两支阴森的枪口曝现眼前。我於是站定一步,而他们并未在第一时间开枪。
他们好像很疑惑,看着我。
其中的一个说:「你是谁?姬雅小姐呢?你站着别动别出声。嘘,别出给我出声。」
另一个人用枪指着我,他说:「你别惹麻烦,我们是三丸的人。你给我安静得呆在这里,不要乱动也不要报警,我们不会伤害你。」
遗憾的是,我根本听不懂日语。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是决定开枪。
因为在我左手边的那位似乎已看见我藏在身后的手枪。
我开了一枪,另一人是用匕首料理的,否则我并无把握快过他开枪。当匕首没入他心脏的时候,那个日本人的脸上依然带着疑惑的表情。
而我,也为这一次误打误撞付出了沉重代价--
几乎是在我开枪的同时,十几名化装成侍应生的枪手从各个角度向我开火。我本是想关上电梯的门,但一枚手雷已飞将过来。
我像鱼一样纵身跃起,爆炸的冲击波很强烈,落地时再借势滚入一辆轿车后面。
这他妈是怎么了?我分明记得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