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正作停泊登崖的准备。
不过顿饭时间,那船已经在距离沙滩半里左右的海面上落帆下锚,并且放下了一只小艇。
接着,船舱内走出六七名身穿黄衣的劲装大汉,纷纷跃下小艇,向破舟划去。
李一杰霍然站了起来,沉声道:“扬彬,暗岛内的炮舟和水鬼船都准备好了吗?”
李扬彬躬身道:“早已备妥了!”
李一杰道:“好,吩咐弟兄们启开暗岛闸门,看我旗号出动,今天只怕难免有一场血战!”
李扬彬双手一拱,领命而去。
李一杰又道:“寿儿,你带人去把守毒泥沼和化骨泉两处通路,如有漏网进来的!”
“务必要全面截获,能留活最好,必要时准你使用‘喷筒’,只不许有逃脱的!”
李长寿应了一声,却问道:“爹!如果他们按岛规发射号箭,应该怎么办?”
李一杰道:“那算他们聪明,为父会亲自接待,给他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李长寿道:“万一他们并不登岸之理?”
李一杰笑道:“他们既然来了,岂有不登岸之理?”
李长寿道:“孩儿猜想,他们可能暂时不会登岸,只在附近等侯着……”
李一杰变色道:“那就由不得他们了,本岛秘密不容泄露,凡是发现了葫芦岛的人!”
“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降,就是死!”
‘死’字刚出口,旁边一名佩刀大汉突然叫道:“岛主快看,他们在起锚了!”
李一杰扬目望去,不禁吃了一惊,敢情真被李长寿料中了。
只见那些黄衣大汉在登上破船搜查之后,竟然并未上岸,急急返回大船,便拔锚升帆,准备转舵离去。
李一杰倏地举手一挥,喝道:“鸣锣,扯起红旗!”
山顶锣声逐起,红旗展动。
整个葫芦岛登时沸腾起来,隐蔽中的武士们一同呐喊,冲向外岛海滩,长刀挥舞寒光耀日。
那三桅大船刚刚拔走铁锚,掉转船头,二十多艘梭形快艇已经分由两翼包超了过来。
艇上俱是半裸着身体的粗壮大汉,混身遍抹油脂,背上插着短刀和眉刺,操浆如飞,蜂拥而至。
在快艇之后面,紧跟着驶出十余艘中型风船,每条船上竟架着两尊红衣炮‘轰天雷’。
那三桅大船上硝烟四起,檐杆横飞,主桅登时被轰断,舵楼也塌了一半,船身横转,就像落在蚁阵中的一只死螳螂。
快艇一拥而到,那些裸体水鬼,卟通卟通都下了水,口咬短刀,攀上大船。
忽然,六七名黄衣大汉一齐在船舷边现身,同时撤剑出鞘,寒芒闪缩间,首先上大船的水鬼惨叫了几声,纷纷跌落海中。
水鬼船的领队正是那个矮个子李荣,一见手下弟兄吃了亏,不由双目尽赤,厉吼道:“伙计们,一块上,宰那几个狗娘养的!”
谁知那几名黄衣大汉的武功竟十分高强,仗剑守着两舷,将那些泯不畏死的水鬼,直如砍瓜切莱似的剁下来。
顷刻之间,杀了数十人,海面一片血红,尽是断腿残肢和血淋淋的尸体,始终无人能登上大船。
李荣看得又是心酸,又是恚仇,切齿喝道:“大家退下来,戳穿他的船,到水里再收拾他!”
一声令下,水鬼们都插了短刀,撤出分水蛾眉刺,将船潜入水中。
李扬彬亲率炮舟随后赶到,吩咐发炮轰击,掩护水鬼们上船。
第二度火炮引发,那大船登时被轰得四分五裂;帆船崩塌,冒起一片大火。
火光中,却见几条黄色人影,破空飞离大船,落在一艘飘浮着的水鬼船上,操起木桨,向沙滩射去。
李荣勃然大怒,一翻手拔出背后长刀,涌身便向小舟扑去。
其中一名黄衣大汉拔开长刀,挥出剑,正中李荣的左肩,喝道:“下去吧!”
‘扑通!’一声,李荣应声落水。
但那黄衣大汉却没想到脚下的水鬼船乃是薄底轻舟,用力过猛,小船一幌,顿时翻了个船底朝天。
几名黄衣大汉显然都不识水性,滚落海中没命的挣扎。
李荣肩上中了一剑,伤势并不太重,这一来,满腔怒火总算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只见他两腿踏水穿波逐流,身如游鱼般窜行,手中那把锋利的长刀,狠狠的砍,重重的劈,搅得海面一片鲜红……李扬彬急叫道:“李荣,要留活口!”
可是李荣正怒愤填膺,一时那肯撒手,等他杀尽了兴后,从水里游出来,那几名黄衣大汉早变成一截截断骨碎肉了。
李扬彬抱怨不迭,连忙下令停止攻击,全力协助扑救大船上的火势,一面清理战场,一面飞报岛主……一场惨烈的血战结果,葫芦岛虽然获得全胜,岛民死伤共计四十余人,所付出的代价。
可说十分惨重。
而对方船上,总共只有八名黄衣大汉和十一名驾船的水手。
八名黄衣人全被李荣所杀,水手中三个被火烧死,六人生伤,俘掳的活口,仅只两名而已。
李一杰吩咐将两名水手隔离审讯,亲自反覆盘诘,所得到的回答,却令人大感失望。
原来那艘三桅大船,只是属锦州府的民船,五天前受命出海。
同时起航的船只共有三艘,每船都有八名蒙衣人乘坐,起初是三艘船同行,直到两天以前,才在葫芦岛附近分开。
水手们只知船上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淡水,并不知道那些黄衣人雇船去什么地方?
当然更不会知道他们来历和目的了。
两名水手的供述相同,足证不是捏造。
李一杰问出了实情,反而困惑起来。
根据水的供述,那些黄衣人雇三艘大船,并无预定的目的地,显然是在海中搜寻什么。
换句话说,很可能正为了寻觅葫芦岛来的,但李一杰自问并无如此仇家。
葫芦岛的秘密也不可能泄露,这些黄衣人究竟为何而来呢?
如果他们并非为葫芦岛而来,只是偶然经过,发现这座海岛和沙滩上的破船。
依情而论,应该登岸查看一番才对,为什么只才涟船上略作搜索,便匆匆离去呢?
再者,从八名黄衣大汉的身手推测,武功俱已有极深火候,既然同着黄衣,必定属于同一武林门派。
李一杰当年遭走大江南北,对武林各派颇熟念,任他搜尽枯肠,却想不到那一振是以黄衣为标志。
而且有如此高明的剑术,能在一招之下,解破李荣所习的“刀八大式”总管李场彬曾经亲眼目睹,其中一名黄衣大汉,在李荣挥刀扑向小舟的时候,轻易的拔开长刀,将李荣劈落海中。
那一招剑法,既快又狠,堪称平生仅见,若非舟沉附海,李荣绝对不是那个黄衣人的敌手。
由此可见,那八名黄衣人不但来历可疑,简直令人觉得可怕了。
李一杰被这些谜样的疑围深深困惑着,整夜未曾阖眼。
第二天一大早,李长寿满脸振奋之色奔了进来,大声道:“爹爹,你瞧这些是什么?”
李一杰见他手里高举着一束湿淋淋的兽皮,不禁诧异的问道:“一夜没见你的人影,你到那儿去了?”
李长寿道:“孩儿在外岛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