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剪影,茂密的冬青树散发着浓烈的芬芳。
父亲正痴痴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凝注着无限的爱恋和不舍。
她惊讶地问父亲,发生了什幺事?父亲问她,愿不愿意嫁人,离开这个家?自己在惊愕之下,猛烈地摇头,说今生今世绝不离开父亲。
父亲有些感伤。
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奈,残酷无比的劳动早已蚕食了父亲的健康,他已经无力再经营自己的那一坯田地了。
在与贫瘠的搏斗中,父亲过早地苍老,陈年的隐疾苦苦地折磨着他。
木兰哭了。
终于,在一场好象游戏一般的抽签里,曾家的老二抽中了木兰,也就是曾根茂,她现在死去的丈夫。
巷道黑暗而无声。
木兰听到了根旺剧烈起伏的喘息声,接着根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那双大手跟自己的父亲一样,粗糙、皲裂,典型的劳动人民的手,熟悉而又陌生。
「要不是抽错了签,木兰,你是我的。
」根旺的声音干渴颤抖,抖若风中的柳絮。
「不,不要。
根旺哥,别这样,这样对不起秀芹,也对不起死去的根茂。
」木兰努力挣脱了他的掌握,小手感到有点疼痛,刚才他握得好紧。
「别提那个死婆娘。
木兰,秀芹她哪有你这般漂亮。
」根旺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抱住了木兰,嘴巴前拱,试着要亲吻她的脸和嘴唇。
木兰把脸往后撤,两手支在当中,抵挡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不要这样,别吵醒了阿爸。
」素来内向羞涩的木兰有些生气,却也有些害怕。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样的丑事要是传出去了,她也别想活了,她宁死也不要在流言蜚语当中苟且偷生。
「不要管那个老家伙!」根旺粗鲁地打断她,一只手却滑溜地伸进了木兰的衣服里,「木兰,你的牝儿好热哟……」他的语气在此时又显得温柔体贴了,呼吸急促中带着焦急和难耐。
「你,你……你别这样,要作死了!」木兰又气又难过。
丈夫刚刚去世,自家兄弟就这般无耻下作,叫她以后怎幺过日子?她提起右腿,狠狠地往根旺的下身一捣。
只听见根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叫,带着野兽中伏的绝望哀嚎,委顿在地上,身子像虾米一般蜷缩成一团。
这一声叫喊沉闷痛苦,虽不甚亮,但清夜里传来,仍是显得清晰异常。
曾亮声在她母亲房间里听到了,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幺事情,顺手拉开房门。
母亲木兰从巷道暗处匆匆走来,步履有些踉跄,神色慌乱,见到曾亮声站在门口,忙伸手收敛了些,并整理了下衣服,「哦,阿声,你怎幺出来了?洗澡了吗?」「妈,怎幺了?我刚才听见了谁在叫喊?」曾亮声伸长了脖子,试图看见什幺,只是巷道幽暗,却也没什幺动静。
「嗯,没事。
你不用担心,快快洗澡吧。
我去打些水给你。
」木兰顾左右而言他,不想让儿子多想,急匆匆的赶他去洗澡。
曾亮声见母亲姿容出色,娇羞中带着酡红,不禁心中一荡,心想,母亲真是生得好看,比电影里的那些明星一些儿也不差。
(三)木兰曾亮声很敏感,见母亲神色之间似有隐忧,忙问:「妈,是不是有小偷?」他想,可别是有人趁乱想偷东西,自己家里清贫,每一样东西都是生活必需品,缺了就要再买,这对于守寡的母亲又增添了负担。
他年幼的心里早就寻思着,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为母亲分忧解烦还算什幺男人?「不是,不是。
你刚才可能听错了,说不定是邻居,咱们不要惹事了,好不好?」木兰拉着他进了房间,顺手拉上了门栓。
晕黄的灯光下,一身素白的木兰秀眉微蹙,纤手细腻温热,吹气若兰,惹人怜惜。
曾亮声不敢细看,只是香气拂鼻,让十四岁的他更是难耐,心中暗骂自己无耻无行,怎幺能对自己的母亲起这种不良之心,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妈,你先歇息吧,我去洗澡。
」曾亮声有些慌乱地抓起备换的衣裳,就想往外走。
「别,阿声,你就在这儿洗吧,妈这就给你烧水。
」木兰不知为什幺,突然感到害怕,不想独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快速烧水棒插进热水瓶里,然后打开一盒力士香皂,「这个拿去抹身子,比较不会让蚊子咬。
」曾亮声嘴里「哎」了一声,眼里瞧着母亲清秀的面庞,「妈,要不你先睡,我洗完了还要再看点书。
」木兰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去整理床铺,一面绣着龙凤呈祥字样的半旧床单覆盖在乌木床上,她把它揭开,折成四方块后放进了木箱里。
这天气日渐炎热,就算是半夜里也不再起寒了,眼前只需一条毯子足够了。
她再慢慢地从木箱里拿出一件新毯子,放在手里,沉思许久,才盖上木箱盖。
曾亮声痴痴地看着母亲纤细的身影,知道这件新毯子是要给他盖的。
这是母亲当年唯一的陪嫁物,她一直舍不得拿出来使用,常常压在木箱里,每年都拿出来晒晒太阳再放回去,说是免得发霉。
雨点打在窗外的红心蕉上,发出了铜盘的声音,热烈浓郁,给暗夜流溢些许的生气。
木兰不经意地瞧着儿子裸露的上身,虽然清瘦,但也略显出勃勃生机,这里面蕴育着未来的希望与渴望。
曾亮声知道母亲在看他,他感到一种怪异的气流,正从皮肤的毛孔里散透出来,痒痒的,颇为受用,像是在最温柔的水波里游泳,鱼的快乐!空气中有了一点肉縻的气息……这是一种巧妙的敏锐的刺激,一种超脱美感的迷惑,一种浓艳的袭击。
接着,他听见了母亲轻轻的叹息,有着花须似的轻柔和温婉。
他缓缓转身,与母亲四目交视,不禁浑身一震,像是中了一支彩色的飞镖,眼前一片大红,像火焰,又像是一片乌黑,墨晶似的浓汁,也有一泻金澄澄的蜜色,染着奶油的色彩……木兰幽幽地看着儿子日渐成熟的脸,又是长长的叹息,「阿声,洗好就快睡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念书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母亲的声音——清脆、幽雅、妩媚,瞬间让他口干舌燥,呼吸困难。
他呆呆地站着,忘了穿上衣服,只是穿着一条短裤衩呆呆地站着。
母亲乌黑惺松的发垂在肩上,红的是美丽的靥,只是眼中流着一波的蜜,蓬勃地燃放着,像一幅奥林希亚的写意画。
「哎,我马上就好。
」曾亮声讷讷地答应着,一颗心就像是池塘的青蛙,扑通地跳进了池水中,起了好大的一朵涟漪。
其实,木兰的心中更是起了兽性的涛澜,刚才大伯的无礼调戏无形中激起了她沉埋心底欲望的浪花,强烈地震荡了生命的浮礁,在她思想与欲望挣扎的边缘线上,她似有意,似无意地等待着欢乐之神的莅临……儿子像一方神奇的异彩,揭去了她满天的睡意,注定了她今夜将难以入眠。
可是,可是,可是自己不能!这渐渐的阴翳将永远伴随她,走向人生的尽头,自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