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停在了她的车前,巴才“嗯”一声疑惑于自己的身处之地。
“我送巴さん回去吧。”
她揉了揉眼看清了周围,又皱眉脱出了我的臂弯里。
“我又不准备回去,健屋さん要想开车玩随便去哪里都好,明天钥匙记得带来给我就行。”
“别开玩笑了好吗,我怎么可能让巴さん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啊。”
“哼,”她轻笑“我这样?才又看到我几天啊,健屋さん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
我的气血一阵上涌,简直想冲她发火,可看到她明显不适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明显的胡话,又把情绪压了下来。
“如果巴さん你不想回家,去哪里,告诉我,我载你去。只是,别一个人待在外面。”我按开了车锁。
她扶着车沿低头沉默着,好像眼睛闭上睡着了,又好像单纯在和什么拉锯。
半晌,她甩开车门坐到副驾。
“找个安静的地方,随便哪里。”
17
本来以为巴在副驾睡着了,没想到车刚缓停她就拉开车门踏了出去,我连忙锁车跟上,生怕这个人做出什么不清醒的举动。
海边本来应该是很好的散心场所,可现在我却想骂一根筋的自己。如果这女人一个冲动跳进海里,凭比她矮10公分的健屋能把她拉回来吗?
出于这层担心,我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身后,不敢让她走出我的视线。而巴她却像是根本没醉一样,步伐丝毫不乱地走向海岸线。
确实,大学时我们也经常一起小酌,每次都是我先醉,从来没见到她醉的样子。
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其实真的不够了解白雪巴这个人?
巴站在浪潮拍岸的交界线凝视海面深呼吸着,可还没平静多久就被打扰了。
手机“嗡嗡”地不断传来震动,她看了一眼就挂断了,随即又有拨进来的电话。于是她开始一次又一次挂断。
我能看到来电被折叠了,说明都来自一个人。是……那个所谓“有名无实”的男友吗?为什么不接呢?会是因为健屋在这吗?
终于,她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用力振臂,把手机甩进了面前拍着浪的海里。
“巴…さん!”我惊叫,她却根本不看向我的方向,甚至稍微停顿了片刻,又双脚往前猛踢把高跟鞋也送去陪伴手机了。
我目瞪口呆。虽然她大概是喝多了,但这……可是制造垃圾啊。
不,抛开这个不说,健屋我从来没见过家教严格的她这么不理智、不克制样子。
从前她和我在一起时几乎不生气,就算生气了,要么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要么就是会用冰冷的语气威慑我,从没有过一次像这样逾矩过。
我以为巴接下来会像偶像剧里一样大叫或是哭来发泄,可她制造完垃圾以后却再没了动作,甚至都没有出声。她只是在沙滩上缓缓地原地坐下,两肘撑在膝盖上用双掌扶着额头沉默。
她的肩膀没有耸动,所以一定没有哭,我慢慢靠近,在她背后的位置也跟着蹲下来。
这种时候,我想,以过去对她性格的了解来说,比起贸然开口询问,还是就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背后吧。
我能看到她的肩膀随着均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好像瞬间又冷静了。
她穿的那件应酬时的黑裙,后背因镂空隐约裸露,这样低头的时候,若隐若现的背上,两片纤弱的蝴蝶骨支起,仿佛马上有黑色的羽翼要从那里撑破皮肤而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想,但我总觉得她体内有什么怪物叫嚣着想冲破躯壳。
“巴さん好点了吗?有没有清醒一点?回去吗?”
一阵海风刮过,我打了个战。海边有点凉了,她要是酒劲过了,吹过一会儿风也该变回可以思考的理智状态了吧。如果明天两个人都感冒了那可不妙。
“……
“……健屋さん,你想要什么?”
“嗯?”听清她的话的我有一瞬间心慌。
平心而论,我是没法坦荡地说我没有想要的东西的。对又一次接近她这件事,不论是不服输的心,还是藏掖着的那点小心思,我总归是用心不纯的。
“大家不都是想得到什么,才有目的地去和人构建关系吗。”她的手放了下来,我才在微光下注意到她的狼狈样子。
裙子的下摆一点也不熨帖,呈现出凌乱的样子,啊……她的应酬局…是怎么脱身的呢?
这样的状态,谈成功了吗?
“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巴喃喃说着。
这,就是她迷茫的样子吗?
「18」
「最真实的那个欲望,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不敢承认?」
「白雪巴,你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很清楚吧。」
19
她坐在副驾驶翻找提包,片刻心死地叹了口气。
“巴さん……怎么了?”
“钥匙,不在包里。”
“呃……”我想起了拎包出公司前自己胡乱扒桌的动作,多半是因为黑灯瞎火的漏掉了吧。“对不起,应该是健屋我拎出来的时候落在公司了。”
“现在……”看了眼车载显示屏的时间,11点多,办公楼的大门一定被安保锁上了。
巴调矮了椅背躺下揉动自己的肩膀:“这个点电车也快停了,车的话健屋さん你就开回家吧。随便找个宾馆放我下去就可以了。”
“诶?呃,不不这……”怎么可能把车让给我,放任她自己在外面找宾馆啊。
“心有不安的话就明天早上来接一下我。”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咬咬下唇,“要不……暂时去我那里吧。况且我可以……借巴さん两件衣服换掉现在穿的……”
巴さん没回答,揉肩的手也停了下来。头扭向了窗外,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算是默许了吧……
既然她总是爱纠结,不愿意面对选择,那我就帮她选好。
“健屋さん的房间,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乱七八糟的……虽然干活很利索,头脑也很聪明,但在这方面就是不行呢。”
我有点气结,又无法反驳,最庆幸的还是干净的换洗衣物还有很多,我埋头收拾衣服,对她的嘲笑置若罔闻。
虽然比我高10公分,但因为巴很瘦,我的衣服也完全可以穿上。她拿着我递给她的睡衣进了浴室,而我则待在卧室里疯狂转动大脑。
还以为她会拒绝,可我居然真的把她带回来了,之后要怎么做呢?冰箱里还有一瓶果酒,现在去猛灌掉装酒后失态?还是等下直接冲进浴室送上门?
一贯喜欢收集足够情报再行动的我,这次因为信息不足而使得规划筹谋得分外艰难。脑内模拟的方案刚排到c,巴却已经推门出来了。
啊,忽然领悟了犹豫就会败北这句话的意思。
我欲哭无泪,可一抬头就瞬间什么都忘了。
“我好了,谢谢。吹风在哪里,健屋さん?”她穿着我平日穿的吊带睡衣,骨架略比我大的她,还有她“宽广”的“胸怀”,把衣服撑得很色气。她窝进懒人沙发里,一手轻轻揉着头上的毛巾,一手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一些工作内容。看来是为了做未完成的工作而放弃了舒服地泡个澡。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