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叫林婉,是个医生。
“你就叫我婉姐就好。?╒地★址╗发布w}ww.ltxsfb.cōm”
林婉说,“我要跟你强调一下,你暂时哪儿也别去,就算你再憋闷,也要安心在这里养伤一个月,千万千万别出门,如果你出门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帮你开一份长期的医疗证明。”
我捧着温热的粥碗,小喝着,听着她不容置疑的
吻,心里却七上八下。 为什么一定让我在这养伤而不是去医院呢?难道是怕出去被龙坤发现,对他们不利?是啊,那夜昏死的时候我听到龙坤要宋猛活埋我,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一旦我再次被抓,那样宋猛的下场不会好,甚至也会牵连到林婉,可为什么她强调一个月呢?我的伤真的需要一个月调养嘛?而他们……到底是什么
?
就算我不到20岁,阅历尚欠,可感觉他们完全跟龙坤那伙不是一路
。 可从目前的状况看,除了她和宋猛,我又能相信谁呢?
就这样,我默认了林婉的安排。
她给我挂上点滴后,又叮嘱了宋猛几句用药的细节,便穿上那件笔挺的风衣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
剩下我和宋猛。
空气里弥漫着药水和食物混合的味道,我躺在床上,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身体的疼痛在减轻,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那些噩梦般的画面,那些狰狞的面孔,似乎被这间屋子隔绝在了外面。 我偷偷掀起眼皮,举着吊瓶,走向厨房。
那个高大的男,正背对着我,站在水槽前,麻利地洗着碗。
水流声哗哗作响,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宽厚的背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这一刻,他不像那天冷血的黑帮打手。
倒像个……普通的居家男。
他为什么要救我?
就因为我长得像照片里那个吗?
“不是不让你下地嘛,快点回去躺着。”他转身发现了我,举着手里的碗,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责备。
我撇撇嘴,没说话,乖乖挪回了床上。
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林婉每隔一天都会来给我换药,宋猛却只在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露过一面,之后便再也没了踪影。
我身上的伤在林婉的心照料下,好得很快。
除了偶尔还会被噩梦惊醒,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
婉姐说,身体的伤好治,心里的病却得慢慢调。
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书,让我闲着就看,说时间能磨平一切。
就这样,十天转眼即逝,我甚至开始习惯了这间屋子里的宁静,直到恶鬼的出现。
雪城的冬夜,黑得又早又彻底。
下午不到五点,窗外就只剩下路灯投下的昏黄光晕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照例吃完饭,缩在窗边,隔着玻璃看雪。
就在这时,楼下路灯的光影里,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那佝偻的背影,那走路的姿态……
是他!
蒙棍!
那个在废弃教学楼里,像恶鬼一样的男!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炸开,一冰冷的恐惧从尾椎骨直冲
顶,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宋猛让他来的?我……我该怎么办?
我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死死扒着窗框,只露出一双眼睛往下看。
不止他一个!
蒙棍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身形粗壮,果然是他弟弟蒙
。
他们正挨家挨户地比对着门牌号,那
副样子,分明就是在找我!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手抖得像筛糠,钥匙对了半天都不进锁孔。 好不容易“咔哒”一声锁上门,又把能搬动的椅子堵在门后,最后才一
钻进了床底,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难道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找不到已经走了?
我刚松了气,心脏还没落回原处。
“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仿佛直接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叫出声。
完了,他们还是找来了!我宁愿死,也绝不能再落到他们手里!
“小圆!开门!是我!”一个粗犷又熟悉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焦急。 不是那两个恶鬼……是宋猛!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手脚并用地从床下钻出来,也顾不上搬开椅子,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猛整个像一堵墙一样,直挺挺地倒了进来。
“砰”的一声闷响,他倒在椅子上,又砸在地板上,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一坐在了地上。
“别……别愣着……”
宋猛的脸色白得像纸,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客厅角落的那个木柜,“柜子……最下面,有药箱……拿止血的……绷带……还有消毒
水”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视野一片模糊。
我胡抹了一把脸,手脚并用地爬到柜子前,发着抖把里面的东西全扒拉出来,瓶瓶罐罐滚了一地。
找到药箱,我手忙脚地给他包扎,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绷带很快就被染透了。
“不行……你不会……”
宋猛的呼吸越来越弱,“手机……给你手机……给林婉打电话,快!” 我颤抖着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哭着把况吼给了林婉。
挂了电话,宋猛抓着我的手,教我按住伤最
的地方,可没说两句,他
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那个出血的血缝,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变得黏腻温热。
不到十分钟,林婉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猛,眉紧锁,但动作却异常镇定
:“不是贯通伤,只是肌伤得
。
来,搭把手,把他放平。”
在她的指挥下,我们合力将宋猛翻了个身。
消毒、清创、止血、缝合、包扎,林婉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像是在进行一台密的手术。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终于被止住,宋猛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晕,我和林婉才同时长舒了一气。
又过了不知多久,宋猛终于悠悠转醒。
他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吐出一气,然后扭
看向我们,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
“多谢两位美及时搭救……就是,能不能给个面子,别让我一直躺地上?” 林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当自己是棉花?我跟小圆加起来,能不能把你一条腿抬起来都难说。”
宋猛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疼得直抽气。
看着他那副龇牙咧嘴的狼狈样,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